路上依稀也有几户人家割禾。
先割禾的就得小心谷子没熟透,阿爹阿娘分别试着尝了好几粒,都纷纷点头说嗯,可以了。
割下第一簇禾时,苏月光还是新奇的,渐渐腰弯下去就没再直起来,额角不断沁出汗水。
割到傍晚时,四个弟弟妹妹先回去做饭,几个大的还留在那里。
幸好苏北光也在,不必自己跟爹娘在一块,苏月光心中少了些压抑。
不过苏北光也阻止不了他们爹娘干活要干到天完全黑下去。
一亩多地割完了才回去。
明日来就将打谷桶拖来,一边打谷一边割禾。
一日割一亩地没问题,就是搬谷回去费工夫。
到明日,阿爹阿娘苏北光,甚至苏月光,都要搬谷回去。
新收的稻谷沉得很,小半袋就叫人走路直踉跄,苏月光还试过从高高的田埂上摔到田下去。
幸好那地已经收割了。
回去路上天完全黑下来,苏月光心里头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明日怎么跟爹娘说,要去观音山祈福。
他们一日出门收割水稻,一般都不会中途回家,要回也是弟弟妹妹回去一趟带粥来。
他烦了一个晚上,早晨鸡蹄就起床,呵欠连连。
粥没吃,就跟阿爹阿娘苏北光三弟几个先出门去割禾。
大妹在家里忙碌,到时再带粥去。
到了田里,太阳刚出来。
先布了打谷桶,这就开始打谷,一般割和要比打谷快。
阿爹苏北光打谷,苏月光阿娘继续割禾。
等到大妹小弟小妹在家里忙完带粥来,几人借着吃粥才偷得一点闲。
之后小弟小妹帮着分禾,如此打谷能快一些。
苏月光看着越抬越高的太阳,心里越发不安,时不时看一眼阿娘,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说不出口。
急得都想哭了,眼泪在眼眶打转。
自己怎么就这么怂,这点话都说不出口。
想到男人凄凉的样子,他一咬唇:“阿娘。”
声音都是颤抖的,喊了两声,他娘才回过头来:“怎么了?”
一张沟壑纵横的脸,被太阳晒得通红。
苏月光不敢与她对视,低着眼帘:“我、我要去观音山。”
“什么?”他娘不敢相信地拔高声音:“这都什么时候去观音山,就不能等农闲再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