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遇嗯了声。
然后又该死地死寂下去了。
苏月光气得要咬牙又怂得不敢抬头,对面杵着的那是木头么,翘一翘动一动。
人家说话了,他还不动!
还是他叽叽喳喳的弟弟妹妹打断了沉默,小妹道:“沈哥哥,现在没下雨了,你为啥还带着斗笠?”
苏月光偷偷瞥了一眼,他时常觉得自己脖子累,就这么一会功夫,脖子就端得累得慌。
要看又不敢看,身子端在那里,脖子也端在那里。
沈东遇迟疑了一瞬,嗯了声还是摘下了斗笠。
斗笠遮住了他眼眸,没看清楚。
现在一摘下来,眼眸抬起那一瞬间,妹妹惊呼:“沈哥哥,你怎么哭了,眼睛红红的。”
苏月光心脏咯噔一下,抬起眼帘。
恰与看过来的男人对上了目光,对方淡淡道:“沙子入了眼罢。”
很快又垂下眼帘,掩住猩红眼眸,谁也没看。
看着很执拗固执的样子。
又或者说,像被伤透了。
苏月光看到了他眼眸,通红,布满血丝,氤氲着水雾,霎时,心脏像被细细密密的针扎着。
之前他站在草丛后,全都看到了吧?
不是那个,但也另有其人。
苏月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心中甚不是滋味。
沈东遇弯腰从挑来的箩筐里,提出一吊肉,不知道是什么肉,整整一个大腿,原本想塞给苏月光,手伸到中间,顿了顿,转而塞到苏北光手中:“多余的麂肉,不想卖了,你们吃吧。”
苏北光惊呆了,这么大一块肉,不只是腿,后股前胸都撕下来了。
“多、多少钱?”
沈东遇抿了抿唇,看了苏月光一眼,也不说话,就偏过脸去。
苏月光看着他微微下压的唇角,水珠缀在白净的脸蛋,干净美好得如出水芙蓉。
但他又很狼狈,刚刚摘下斗笠,额发潮湿,发梢滴着水,看着是个失魂落魄的人。
一边叫人心痛,一边让人心动。
苏月光掰着手指头,精致的眉头凝起,不知如何是好。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