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之后,我对着镜子检查后颈腺体处的咬痕,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以后拉了拉浴袍,走了出去。
陈谨忱靠在房间的落地窗边,窗帘拉开了一些,密密的、羽毛一般的雪花砸在玻璃上,房间里很暗,显得雪花反而是亮的。
他脱了外套,内衬仍是浅色,肤色也呈现出一种冷质,由雪花凝聚而成。
听见我的声音,他转过头来,镜片压着目光的火口,像是冰面,遮盖住眼神中可能存在的温柔、眷恋、波澜,遮盖住爱情,所以我总是无知无觉。
如同行走在极地冰川之上,不知海底的潮涌。
我走过平滑静谧的冰面,走到他面前,问他:“在看什么?”
“今晚的雪。”他说。
“很好看吗?”
他笑了,冰面裂开一些,波澜蔓延出一点踪迹,我的脸颊被碰了碰。
“我只是在推测明天除雪需要多久,我们什么时候能返程。”
“推测的结果呢?”我说。
“可能要中午。”他说,“为了安全,我协调了一下明天的行程。”
“好。”
陈谨忱伸手搭在我的肩上,然后缓缓向后,把我后颈的衣领向下拉了一些,低下头,在我的腺体附近嗅了嗅,低声问我:“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我问他:“你想知道?”
“嗯。”他说。
“你可以去闻晒了一个下午的被子,我觉得挺像的,不过要是要完全模拟,你还需要在旁边熬一锅焦糖。”我说,“你要是真的想要,我可以提取一点给你,找机构转化成香水。”
“可以吗?”陈谨忱向我确认。
尽管beta不能很好地安抚alpha的易感期和omega的发情期,但是爱情没有道理,世界上还是有很多ab或者bo的组合的,当然ba和ob也不是没有。
对于这样的情侣来说,赠送对方一瓶自己的信息素气味的香水无疑是非常浪漫,也非常亲密的行为。
只是提取信息素腺液再转化成香水是非常昂贵的,所以很多beta到最后也不知道伴侣的信息素气味。
我倒是没有那么亲昵的意味,不过如果陈谨忱想要,我可以送给他,我有钱,我也不介意。
“当然可以。”我说,“多小的事情。”
陈谨忱没有退开,相反的,他抱住了我,下巴贴在我裸露的肩颈皮肤上,皮肤的触感带着凉意,我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鲜花气息,也是冷的,和信息素无关,浅淡而难于捕捉。
他的鼻息在我的后颈处,很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声音在我耳边,频率随着胸腔的震颤传递。
“阳光、焦糖。”他慢慢地说,“我好像,可以想象到。”
“很特别的味道,很像你。”
陈谨忱的声音很低,仍然是叙述的,像是在阐述一种显而易见的事实,无论是特别,还是像我,对他来说都是自然的,无需质疑。
不过他胆小的心在昏暗的室内躲藏着,终于获得了安全感,向我打开了一些。
因为我听见他的呼吸,贴在我的颈侧。停顿片刻后,我又听见他说“如果我是alpha或者omega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