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黎闻言猛地一扭头,许久未见的舒兰正站在身后呆呆地看向她。
舒兰穿着有些宽大的粗布麻衣,秀发用木棍粗粗挽起,但仍如从前般秀美温润,眼里泛着激动的泪花柔柔地看向她。
她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未曾想她们两人劫后余生,还能再见!
江月黎忙扯着舒兰坐下,两人挤在长条木凳上,眼里都有着千言万语。
舒兰先开了口:“你如今可还好?瞧你穿着考究,应是寻了个不错的差事!”
“我如今在酒楼帮掌柜做些事,一切都好。春玉与素素呢?可与你一同在酒肆做工?”
此话一出,只见舒兰脸上有些落寞:“此事说来话长,你逃走那日,我们三人也一同跑进了城里,寻了处阴暗胡同躲了起来。”
她声调突然颤抖,似是想起令她极为恐惧的事,“可那两匪徒竟一路摸了过来!他们狠狠揪住春玉和素素的头一下一下砸向墙上,此时也不提卖钱了,只破口大骂一味地泄愤!”
舒兰的手无意识地抖,“我趁其不备,跑出去拦人求救,可过路人都厌恶地避着我!之后的事,我最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我的手胡乱地挥着,阳光刺得我泪流满面,我救不了她们。”
江月黎神色不忍地轻轻抱住了她,柔声道:“你已经很勇敢了,然后呢,可有人救了你们?”
“然后,有个提着软剑的高大男人一言未发,顺着我指的方向大步冲进了胡同!一剑便捅死了那两个冲动上头,正欲杀死她们的匪徒!”
江月黎听到软剑,直觉让她问道:“舒兰,多亏有了他相助,你可知此人姓甚名谁?”
舒兰轻轻摇头,“只听后续赶来搬尸体的官吏唤他戴大人,其余我也不知。”
江月黎眼睛瞪大,戴越回?!若当真是他,他平安回京了!
又听舒兰低声道:“春玉和素素伤重,我连忙将两人送去医馆。这酒肆掌柜恰巧也在,见我们三人这狼狈样子,心善收留了我们还付了药钱。如今,我在堂前帮着做工报恩,她们二人还在后院静养。”
江月黎笑着颔首,“这掌柜是位善人,这酒肆定会人和生财的。舒兰,你做得极好,待你忙完了带我去院中见见她们吧。”
“好,你且等我半个时辰。”
江月黎盯着她忙碌远去的身影,目光复杂。竟不知她们三人竟遭逢如此,实属不易,不知自己怎么做才能帮到她们?
而戴越回的出手相助倒是个意外惊喜,能得知关于他的消息也让她感到心安。
江月黎随舒兰步入后院,出乎预料的是,后院中种了些花草药植,虽占地不大但颇为舒适温馨。
舒兰有些羞涩地揉了揉后颈,“我闲来无事种的,不成规模。”
江月黎回过神来,夸赞地笑了笑,“怎会?简直好极了,这后院被你打理得很温馨。”
只听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春玉那活泼稚嫩的圆脸如今尖瘦了许多,看向她时杏眼一瞪,“月黎姐!你来啦?!”
江月黎好笑地走过去,打趣道:“自是来了,如假包换地站在你面前。你且仔细瞧瞧我,是不是在梦里?”
“哎!月黎姐怎地拿我生趣!”春玉笑着摸了摸她的胳膊,又依偎着抱住她。
江月黎关切道:“你如今可好些了?听舒兰说你与素素遭了大罪了。”
“如今已大好了!如果没有你和舒兰姐,怕是我早已死在京城某个角落,现下这样我很知足。待往后我们一同找个营生的活计相互扶持,便是好上加好了!”
春玉孺慕地望向她与舒兰,惹得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