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原不想杀你,这都是你自找的!”
秋菽此刻终于追了上来,见县主还未杀人,赶紧冲上去劝告:“县主,王爷吩咐,如今绝不可动洛家的人,您这样闹,会坏了王爷的大事!”
瑞昭县主先一鞭子抽在秋菽身上,“本县主是不是说过不准你说话?”
秋菽吃痛,赶紧跪地:“县主恕罪!”
沈幼漓看着县主慢慢走近,鞭尾在她手上绕紧,努力思索着眼下除了挨这一鞭子,自己还能做什么。
鞭子甩下,沈幼漓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闭上眼睛。
想象中的痛楚并未降临,沈幼漓眯紧的眼睁开一只,一个黑衣人挡在了她面前,剑鞘挡住了鞭子。
是凤还恩派来监视她的鹤使。
戊鹤使已让人将消息告知军容,眼下才赶到挡住县主面前,顺道还换了一身杂役的衣裳。
他将鞭子扯开丢到一边,差点将县主扯下了马,两个侍卫也被他踹开,沈幼漓赶紧躲在他背后去。
鹤使亮出腰牌,道:“县主,这是凤军容的人,还请高抬贵手。”
沈幼漓闻言皱眉,她什么谁的人?
算了,能救她命,谁的人都行。
县主下了马,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神情张扬:“你说她是……什么?”
“神策军统领,凤军容。”
“凤军容……那又如何?”
县主面上依旧强横,然心中开始没底。
她并不怕郑王,那毕竟是她爹,再任性郑王也不会将她如何,可她确实有些怕凤还恩。
那“活死人”一身阴气,在雍都时就凶名在外,瑞昭县主甚至亲眼看见过他在午门外亲自给罪官执刀行刑,其时人头滚滚,宛如炼狱,凤还恩官袍滴血,负手走上台阶的样子,是真阎罗。
瑞昭县主看过之后,回去好几个晚上没睡着,一睡下就梦见自己也被砍了头。
尽管知道不可能,但她也怕自己会变成人头滚落的一个。
“县主今日强闯七品官员宅邸,寻衅打杀官员家眷,便是皇子公主亦与庶民同罪论处,军容会上禀圣听,给县主一个处置。”
鹤使说得不错,洛家大伯是录事参军,沈幼漓这个侄媳妇儿当然算得上家眷。
沈幼漓脑子活泛起来,跟着说道:“我记得曾经东云郡主就是杀了一位七品官家眷,被先帝下旨在午门斩首,谁劝也无用,如今瑞昭县主再行此暴行,劳烦军容一定告知陛下,让天下人知道,这郑王父女残暴不仁,为抢男人青天白日入府行凶!”
瑞昭县主听到这话,握紧马鞭,好像凤还恩的刀真抵到她脖子上了。
人一害怕,理智也回来了。
现在确实不是杀人的时候,凤还恩等着拿她和父王的把柄,想将他们逐回河东去,虽不知道父王执意留在瑜南在筹谋什么大事,但她还是得顾着点大局。
而且方才凤还恩也在亭中,留沈氏的命,怕是妙觉禅师、父王和凤还恩三人共同的意思。
她扛得住一个,扛不住两个、三个……
看向躲在背后的沈幼漓,县主恨恨握紧鞭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凤军容派鹤监的人保护你?”
沈幼漓眼下正缺个让瑞昭县主忌惮的人物,先前县主侍女的话她也听去了,此刻更加故弄玄虚:“凤军容在瑜南早有布置,不管郑王要做什么,就连讲经堂里你爹贼喊捉贼之事,军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你们所图绝不会得逞,若不早日退去,你父女二人便要大祸临头!”
“讲经堂刺杀……跟我父王有什么关系?”县主惊疑。
“县主不如回去问你的父王,为何故意让你身陷险境?”
见沈氏当真知道些内幕,县主更加迟疑起来。
难道真的只有自己从头到尾蒙在鼓里,父王派人杀她?怎么可能!
纵然眼前疑虑重重,可要县主对着沈氏服软,绝无可能。
不能杀,她还不能打吗。
“不管凤还恩和洛明瑢谁向着你,你都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本县主教训一顿还是做得到的,来人,将她拿下!”
戊鹤使本事有限,一人之力也无法抵抗那么多人,只好带她跃上高墙,但这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沈幼漓倒不慌了,说道:“王爷和凤军容的话你都不肯听,县主为了一个男人疯魔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