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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观主（第1页）

第二日清晨，门外传来敲门声，叫她去前院吃早饭。

顾潆快速将床铺整理了一番，又将身上收拾干净，便朝着前院去了。

大约十几个女孩子正在那前院的桌子上吃饭。见她到了，众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叫了一声：观主！

顾潆心中一紧，但还是笑着点点头。昨晚的木香和竹茹正招呼着她往她们那桌去，她刚坐下，一位穿绿褂子的姑娘便给她端来了一碗素面和一叠包子。

“你不喜欢吃这些吗？”竹茹凑近问道，见顾潆有些犹豫，又安慰道：“放心，虽然它看着普普通通，但是五山姐姐的手艺可好了，你先尝尝，不喜欢也没关系，等会我们还有点心吃。”

顾潆难以推却她的好意，只能吃了起来，于是吃饭逐渐变为了一件正常的事情。

吃完饭，便有人领着她去了一间祠堂。里面有昨晚那个主事的绿褂子女孩，应当是她们口中的“南星姐姐”，剩下的一位是与南星年龄相仿的姑娘，另一位则是那位婆婆。

祠堂中此时只有她们四人，她开口问道：“是有什么事要和我交代吗？”

南星将桌上的大盒子交到了她的手中，说道：“这里面有观中各个房间的钥匙，还有人员名册以及与外界往来记录。既然你已经成了观主，这些便交到你手上了。”

顾潆接过盒子，这东西不重，但也令她觉得沉甸甸的，还是开口问道：“你们就这样让我一个新来的人做了观主吗？会不会有些草率了，况且，你们都不知道我医术如何，就这么让我做了一个医观的观主？”

“不必担心，我们在这观中修习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学习和生活皆可以做到自理，并不需要观主照顾。只是情况特殊，观内急需要一位新观主，我们自然都是在医仙娘娘面前测试过的，没有通过，便向外招收了。来的人不少，但都没有通过的。你既然得到了医仙娘娘的认可，一定是有过人之处，我们也会真心将你当作观主。”

“你的医术应当也是不俗的。”另一位姑娘答道。

见顾潆面露疑色，于是开口解释：“你昨晚牵来的那只驴子，我们对比了它耳朵后的花纹和脚掌，可以确认它就是昨天来我们观中、又被我们赶走的那人的驴子，他的驴子因常年驼重物，脊背都已被压弯，如此看轻生命，我们当然是不会同意他进观。晚上你却牵着这驴子到了这里，而它的脊背已完全恢复，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见她提到驴子，顾潆开口解释道：“我在山腰处看见的这只驴子，那时它血肉模糊地躺倒在树丛里，应当是被人遗弃在此，我便将它救治了一同带上。”

没想到她居然通过一只驴子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只是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倒是让顾潆松了一口气，不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能力了。

接下来她们向她介绍了观中情况。

这慈阴观原本是本地小有名气的民间医观，有自己的独特传承，也不乏有人来问诊。自从几十年前官方学院逐渐在各地建立起来，不仅学校颇有规模，老师及所授书目也是颇有名声，更重要的是，这些学校自建立起便在官府的名册上，有此身份可在各地享受优厚待遇。

像慈阴观这类民间场所，若不想办法让官府将自己纳入在册，便只能自负盈亏。观中情形本就一日比一日差，原先几百人的规模不断萎缩，再加上珍贵的医术和功法被盗，几位医术高超的长辈接连离世，另一些冲着传承而来的人也相继离开了观中，如今观中拢共不过13人，除了一位老婆婆，便是些小娃娃，勉强维持运转。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这样，若能白白当上一个观主，只凭这观的房屋田产也是只赚不赔的，因此有不少人前来求职，多的是别有用心之人。

昨天一个男人非要入观，不同意便破口大骂，还想强行入观，只是观中虽然都是些孩子，但武艺也是不差的，那闹事的人很快便鼻青脸肿地滚了，说到此，南星还强调了一句：“那只背弯了的驴子便是他带来的，我们想留下那只驴，他不愿意，硬是把它给拉走了。”

她们向顾潆说道，老观主新逝，观中除了老妪便是小孩，在外人看来便是一块肥肉，请她做观主并不指望她能振兴慈阴观，只是希望能阻止一些人借应聘观主的由头来干扰她们的正常生活，观中多是一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不求学成名医，只求能在这度过自己的学习生涯、有一技之长傍身便足矣了。

听到此，顾潆坦然接受了观主这个身份。她也同这观中的大多数人一样，并不怀抱着远大目的来到此，如同被风吹走的种子，落到哪便是哪，只想着先在此地度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