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满程成的几位大臣沆瀣一气,在他离开后立马低声嘀咕。
安统听见心中不爽,他转身怒瞪破口而出,“愚蠢!愚昧!愚笨!愚知!”
他们有四人,一人认领一词,不必谦让。
四人目瞪口呆,平日沉默寡言的安大人,今日又争又抢强势之极,然而他这顿骂终是起了作用,待程成回来惊觉四人口齿干净,竟还有些奇怪。
场上三位大臣陷入僵持,一时拿不出统一观点。
慕尧诵头脑空空,再过两年就致仕了,这些年他也没有参与朝中重要事务,今日要他讲出一二实在能力有限,“两位大人可有想法?”
陈舍摇首,“此举甚好,有利低害,无可指摘。”
慕尧诵叹气道,“扁大人呢?可有高见!”
扁仁道,“慕大人不必气馁,这只是第一题,毕竟还有第二题……”
慕尧诵威压道,“两位大人莫要懈怠了啊。”
扁仁心中颇有微词:慕首辅年迈昏聩又想保存颜面,令人嗤笑,他也只敢心中想想,朝前官员关系错综复杂,若与首辅面上难堪于自己不利。扁仁看着纸上做的记录,沉思无语。
于是三人陷入漫长的沉默,而堂生这边却费尽心思筹谋规划。
沁珠道,“池儿,你方才提到监管,这为何不能是我们?今日抢占先机,免得他日追悔莫及,这样方便我们下一步计划。”
两人悦目齐声道,“如此甚好!”
安池儿半垂眼眸心中思忖:安池儿啊安池儿,苦心经营、推波助澜,今日这场面不就是你想要的。可明明一切尽在眼前,她却突然觉得有些烦闷,于是起身向庭院走去,又停靠在墙边的竹林前喘着粗气。
“小姐。”乐晴从食盒中取出温茶叫她饮下。
自从她上次落水染上风寒,何夏言便叮嘱乐晴要日日烹调膳茶,督促小姐喝下。因此安池儿每日都要喝净乐晴准备的茶水,无一例外。另外,何夏言还留下事本叫乐晴记录,所以即便是她想逃也无计可施。每当她喝下这茶就像娘亲陪在身边。
安池儿猛地灌下三盏茶,腹中微胀,她轻轻地侧靠在乐晴肩上,闭上眼睛。
竹林在宫堂的东南角,面前有松树遮荫,藏身于此不容易被发现,安池儿深呼口气,待她再次站直身体又是战力拉满。
“乐晴,再给我喝两口。”她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然后转身走回宫堂,沁珠和岂舒正巧也在饮茶。
沁珠道,“池儿,喝些水润嗓吧。”
“公主,我方才喝了五盏膳茶呢!”她困惑道,“这茶是从哪里来的?”
沁珠道,“方才侍女送来的。”
安池儿望向四周并未在他人书案上见到同样的杯盏,她心中不安,但是看到两人并无异样,于是拂袖坐定,论辩要开始了。
迟图走到场中温声道,“时间到,请三位大人有序提问,在座各位保持安静。”
陈舍率先拿起木槌轻敲木台,此行为则表示
——他有话讲。
迟图道,“陈舍大人请。”
他望着岂舒道,“常堂生阅历惊人,在下请问您可曾留意史上哪些税入之举使国力更加强盛了?”
常岂舒莞尔,她拿起木槌敲响木台应道,“陈大人思维敏锐!他朝曾对百姓拥有的土地面积、位置和土壤品质进行定级,不同级别的土地缴纳税款不同,此外,鼓励百姓开垦荒地亦属此列。”
迟图道,“陈大人可要追问?”
陈舍摇头,他虽是回应迟图,可目光一直在岂舒身上。
常岂舒看向沁珠和池儿,这个问题对她们来说不仅不难,而且在意料之中。
初轮三人的陈述中,她们特意设下可能会被追问的陷阱,陈大人率先踏入
——目前一切尽在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