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回头,可以撤退。那里,是队伍的方向。
但我一旦回去,冲锋队……就完了。
他们会死。
我没有犹豫。转身,果断地、干净利落地冲入了反方向的林间深处,像一头孤狼拖着一群嗜血的鬣狗离群而逃。
风从我耳侧划过,像刀。雷遁瞬间引燃神经,我强行逼迫身体突破极限,迅速拉开距离。然后,我猛然回身,脚下火遁迸发,卷起大片落叶与焦土,迷乱视线。
我斩出了第一刀——
幻术干扰,借火光折射视野,在敌人短暂犹疑的瞬间,我掠过他身边,刀刃直切喉骨。血花如焰,带着热度扑到我脸上,腥甜的气味冲进我的鼻腔。我听见第二人的骨刺擦过我的衣角,迅捷而狠辣。他的骨剑像是生有意识,朝我要害刺来。我没有退,雷遁在掌中引爆,硬撼上去。疼痛在骨骼深处炸开,右臂几乎脱力,我却借着反震之势贴近敌人,一把将刀斜劈入他的脖颈。
他带着骨刃倒下时,我的心跳混乱得仿佛要跳出胸腔。
从动脉喷洒出的液体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伸手擦拭干净。
我还不能停。
第三个、第四个接踵而至,他们从不同角度扑杀而来。尸骨脉带着令人作呕的扭曲感,不断从皮肉间延展,他们像人,更像披着人皮的野兽……
我被骨矛贯穿了肩膀,失去了平衡,但反手将刀插入了敌人的心脏。
在泥泞与鲜血中翻滚,在喘息声里,我数不清自己是倒下了多少次,又是怎样一次次从地上站起来。
每一刀,我都用了全部的力气。
每一次挥刃,都是对死亡的拒绝。
鲜血从发梢滴落,再次浸湿我的视野,我的刀早已卷边缺口,盔甲残破,连眼睛都因写轮眼的过度运转而流出了血泪。
可我活着。
我还站着。
四个敌人,倒在了我的刀下。
我靠着一棵树滑坐下去,呼吸像铁片刮在肺里,咳出的每一口气都伴着腥甜。我感觉自己快听不见风声了,连心跳也像远在别处。
可我知道,这还没完。
脚步声,远远地响起。
他们来了——剩下的两人。
我几乎笑出了声,那种笑,不是因为有什么好笑,而是因为我的身体已经撑不到再战一场。
可我不能倒下。
我不能死在他们面前,不能让他们如愿。
我咬破舌尖,鲜血在口中翻涌,逼自己保持清醒。
我的刀还在手里,虽然沉得像千斤。
我的眼还在转,虽然模糊如雾。
我盯着前方,风从我衣角掠过,像死神伸手拂过我的肩头。
但我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