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带你骑马。”陶之说着,摸过叶端的手腕,静静地为她切脉。
叶端却突然哭出声来:“桂婆婆的病根是产后劳累才落下的,这么多年,她得吃了多少苦……”
“……还有小溪,她才十六岁,明明还有救的,为什么?为什么不给她找郎中?……”
屋里寂静无声,只有叶端悲痛的哭诉。
陶之起身出去,卫衡也跟了出去。
“陶公子,叶姑娘这是……”
“她只是醉了。”陶之看着卫衡,眉头蹙了蹙,犹豫片刻:“殿下,恕草民无礼。谨义体质特殊,不宜饮酒。殿下威武,我这师妹娇弱,恐怕……照顾不了她。”
卫衡面色凝作一团:“她既投军,想征战沙场,怕也没那么娇弱,是你太过小心了。去煎药吧。”
“你如此不顾她意愿,强行将她囚禁在王府……你已害她入这般田地,还想对她怎样?”
“陶公子这话,是叶姑娘的意思?”
“是我自己的意思。晋王殿下,若非你犹疑不决,叶家何故如此?当初叶帅为你杀出血路,可你呢?‘忠君爱国,臣子本分’?笑话!”陶之声音渐渐颤抖,“试问堆积如山的尸骨里,哪个不忠?”
卫衡眸子颤了又颤,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握得没了血色。
“原来……这些事,阙州知道的如此详细。”
“殿下不必试探我,”他拱一拱手,“我去为谨义煎药了。”
等陶之为叶端喂下醒酒的药汤,卫衡才稍稍松了口气。
卫衡命香蕊小心侍奉着,他与陶之便退出门去。
“本王向来不愿强人所难,等叶姑娘醒了,陶公子可询问她的意愿,她若想走,本王绝不强留。”卫衡扔下这么一句,昂首阔步地走了。
陶之心中轻声“哼”着:‘我的师妹,我还不了解?’他断定叶端不会留下。
日头越升越高,叶端沉沉睡了一觉,慢慢醒来。
她舒展着胳膊,起身却一阵眩晕。
等她缓了缓,侧目看一眼窗外大白的日光,惊呼:“香蕊,什么时辰了?”
香蕊连忙从门外跑进:“姑娘醒了。已是辰时。”
“辰时?为何不叫我?”叶端匆忙下床,脚下却一阵软绵。
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侧歪去,好在香蕊及时将她扶住:“姑娘小心。姑娘不必担心,今日殿下特许您休息一天。”
“为何?”
“姑娘,您不记得了?您昨日醉酒,闹了一夜呢。殿下吩咐,要您好生歇着。”
“醉酒?”叶端这才想起昨日喝的那杯果酒。
“咕——咕”
叶端摸着自己的肚子:“香蕊,给我找些吃食吧。”
“我可听到有人肚子叫了。”陶之提了食盒进来。
叶端面露喜色:“师兄,你怎么进来的?”
香蕊一旁道:“是殿下让连将军去请陶公子来为姑娘诊病的。”
“在阙州,你从未如此过,来这晋王府才几日,你就……”陶之轻言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