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卫衡“嗯”声应着,连威才道:“殿下,漠州急报,北江持续袭扰,近日更是嚣张,再次越过边境,进犯漠州。”
卫衡睁开眼睛,沉声问着:“连将军可有传信?”
“有。”连威双手递上一封书信。
卫衡翻身坐起,接过信笺,快速阅览。
“嗯,此时不追击是对的。”他吩咐连威,“速去备马,进宫。”
金瓦殿,威严肃穆,文武百官分列殿前两侧,各个神情凝重。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中玩意儿,其身后“慈母皇太后”温言成正皱着眉头,听宰相周誉禀奏。
“……北江自三月前进犯我朝北境,策漠军抗敌不力,更振奋了敌军心,对我朝持续袭扰,若放任不管,我朝北境必将永无宁日……”
“周相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兵部万侍郎出言反驳,“北江袭扰,其目的显然是想引我朝出兵,我们若是轻易动了,不正中敌下怀?”
“万侍郎是觉着我们不出兵,他北江自己就会撤兵了吗?”
“我并非此意,我……”
“好了,”温言成制止二人,“依周相之意,便是赞成我朝出兵了?”
“正是,此时出兵,挫敌锐气,重振我朝国威。”
温言成点点头,又问兵部万侍郎:“万卿,十日前,哀家便要你着手准备粮草物资,征收士兵,眼下进展如何?”
万侍郎拱手道:“回娘娘,兵员征收,进展还算顺利,只是眼下已经入冬,粮草征集起来……实在有些不易啊。”
温言成面色渐凝:“那么,还需多久?”
“至少……还需两月。”
“大战在即,岂容你如此拖延?哀家再给你一月时间,若是准备不成,提头来见!”
温言成扫一眼众臣,又问道:“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哀家知道,这必定艰难,众卿说说,这帅位,我朝有谁可担此重任啊?”说着,她转头看向一旁不语的卫衡,“晋王心中可有人选?”
未等卫衡作答,温观识便一旁附和:“娘娘,臣心中倒有一个不错人选。晋王自幼熟读兵书,在烈州十年,也曾立下过赫赫战功,笼络军心更是不在话下,像烈营军那样不成体统的草军,不也在晋王的调教下打退了策漠军都未能打退的北江吗。
况且烈州本就与漠州一溪之隔,气候地形相差无几,想必晋王适应起来也要容易些,加之此时驻守漠州的正是晋王的老部下烈营军连厉,可真是万事俱备,只欠晋王这一股东风了。”
卫衡自然听出温观识的言外之意。
本是出征抵御北江,经温观识如此一说,倒像是卫衡要与烈营军联手,图谋些什么。
温言成向来忌惮卫衡,他手中的兵权,交出才不过半年,如今万不可再让他去漠州重获兵权。
卫衡瞥一眼温观识,轻笑一声,随即又严肃起来,朝温言成拱手施礼:“娘娘,臣弟以为,此时不宜出兵。”
“不宜出兵?晋王是忘了,此时漠州还在黑烟笼罩之下吧?叶端已取回清寇,我朝已能破解毒阵,此时还不出兵,更待何时?晋王这是怕了?”温观识轻蔑道,“我就是那么一说,可别吓坏殿下。你难当帅职无妨,还有我呢。”
他朝温言成道:“娘娘,如若晋王殿下有所顾虑,臣愿挂帅出征,绝无二话。”
温言成凝重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温将军乃我朝肱骨之臣,由温将军领兵,哀家也放心。”
殿前百官乱声渐起。
卫衡再拱一拱手:“娘娘,臣不赞成此时出兵,原因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