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她脑海中形成。
“没事的哥哥。”林见月放下书,掀起窗帘一角。窗外骤雨初歇,明月高悬,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我只是突然有点想你了,”她垂眸看向正连绵不断出现新画面的漫画书,“我最近压力好大,又快生理期,一时没忍住。”
哥哥没有相信林见月说的鬼话,他沉默片刻,试探道:“萩原研二是谁?”
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见月你跟哥哥说实话,是不是这个叫萩原研二的混蛋欺负你了?你别怕,哥哥努努力,也不是不能在日本找到人脉。哥哥帮你找人弄他!”
“哥哥,萩原研二是警察,而且是机动队警察,在警视厅里当着小官。”林见月打断他,声音平得没起伏。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突然炸了:“你喜欢他?他是不是玩弄你感情了?见月你听着,这种狗东西——”
“哥哥!”
林见月骤然拔高音量,打断哥哥自以为是的仗义豪言:“不许这么说研二,他人很好,不是那种会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
“……”哥哥再次沉默。
警察,人很好,不会劈腿,但是妹妹明显哭过,说话还带着鼻音。
他了解自家妹妹,不是逼得急了,她根本不会大哭一场然后给他打电话。
几秒过后,哥哥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心翼翼地,像踩在薄冰上:“他该不会是……殉职了?”
“不理你了!”
林见月像只炸毛的猫,不等哥哥说完便先气呼呼挂断电话。
对世界融合后的未知恐惧和担忧转变成河豚般气鼓鼓的愤怒,胸口憋着一股莫名的火。
连续挂了哥哥的两个来电,Line里塞满他的道歉小作文后,林见月彻底没了脾气。她先是向哥哥道歉,然后又编辑了长长一段解释,手指悬在屏幕上又停住。
如果世界真的融合,其他人关于漫画的记忆全部被清除,她要如何对一个不记得这些事的活人解释正在发生的光怪陆离的事。
她有神经衰弱的问题,熬夜最狠的那段时间,她甚至对光声敏感。她现在要是信誓旦旦地把漫画世界融合的论调告诉哥哥,翌日清晨他可能就会刷新在她门口,揪着她去看精神科医生。
林见月思考一瞬,决定撒个小谎:『嗯,恋爱了,但今天大吵了一架。』
管他呢,先把哥哥糊弄过去再说。
除去这个理由,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能解释她今天情绪和刚才护犊子行为的借口。
收到林见月消息的男人像突然睡着般,诡异地安静下去。
林见月没有管手机大洋彼岸另一端突然陷入死寂的哥哥,转而翻看起漫画书。
故事里,变小的名侦探淋着又下起来的大雨,一路狂奔至工藤大宅外,正和被危险试验从自家院子里轰飞出去的阿笠博士争吵。
林见月往包里塞了一把折叠小刀和微型手电筒,披上外套站到房门前。她把手搭在门把上,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目光坚毅,推门走了出去。
逃避没有用。
拿不到多摩的毕业证,她哪也不去。
她要去找工藤新一,亲自验证心中的猜想。
走廊的明黄色灯光铺满她全身,晕开温暖的色泽。沉寂许久的哥哥终于重新开机,Line消息像炸开一样跳出来。
『不行!!』
『日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的宝贝妹妹绝不能和日本男人谈恋爱!!』
林见月看着屏幕,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径直走进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