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期,快醒醒,该上课了。”傅香莲听着厂里的广播响起,推了推正在睡梦中的祝子期。
“起来了。”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穿好鞋子洗洗脸,这才清醒过来。
“我先去上班了,你们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了。”傅香莲嘱咐一句,就急匆匆出门了。
她在四年前被提拔成为组长,这几年努力表现,前不久刚被升为部门副主任。
这其中离不开向婶女婿家的帮助,但她自己也非常上进,工作上很用心。
一年前,祝建飞也升为厂里的小组长,夫妻二人共同努力,分配到这处院子里。
这院子不大,靠近街道,距离傅家也没几步路。
从筒子楼出来,祝子期也有了自己的房间,还搭了新厨房,院子里每年种点蔬菜,一家人生活变的方便不少。
傅香莲离开没多久,傅安就来了,她背着军绿色斜挎包,背挺的直直的。
“子期,我来了,咱们快走吧。”
“好。”祝子期也提上身边的双肩包,这是傅香莲在她的指挥下用废弃的布拼起来的,既好看又实用。
若不是傅安已经有了斜挎包,肯定要缠着姑姑给她也做一个。
两人出来后,锁上大门,沿着路边直走,五分钟后来到镇上的小学。
傅安在三年级,祝子期在一年级,因此两人在教室前分道扬镳。
还没踏进教室,祝子期就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哭嚎声。
毕竟还是六七岁的小孩子,在家里被娇养着长大了,到了学校,孩子们都很不适应,哭闹着要找妈妈。
一年级的学生,学校和家长也不指望他们能学多少东西,认识自己的名字,能算个十以内的加减法就不错了。
一年前,高考已经取消,高中和大学都乱了起来,只有低年级的没受到太多影响。
毕竟在家长眼里,学校就是免费的托儿所,把孩子放在这里还能和小伙伴一起玩,真带回来,简直能闹翻天。
因此,暑假一过,低年级的家长纷纷把孩子送进学校,学校里的学生更多了。
单祝子期所在的一年级,今年已经收了40多人,这差不多是去年的两倍了。
“好了,同学们都安静一下,今天我们来学习新的汉字……”
一年级的教师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老师,姓李,据说是高中一毕业就找了关系来当老师,已经教了好几年。
班里有孩子在哭,李老师也不管,只在听到有人上厕所或是难受的时候才会去问几句。
祝子期听着简单的课程,趴在桌子上发呆。
不过因为她前几次被提问,总能正确回答上来,李老师对她多了几分关注。
不是问她问题,就是看她写的字。
课过一半,玩闹的、难过的都疲惫了,纷纷坐在座位上发呆或是睡觉。
李老师很满意教室安静的氛围,讲的越发认真了,尽管没多少人认真听。
毕竟对于六岁的小孩子来说,一直集中注意力学习实在太困难了。
“砰。”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猛烈的争吵声。
李老师吓得连忙招呼孩子们聚在一起,她出去查看情况。
这样的事情在学校已经很常见了,像她们这种偏远的公社还好,据说大城市里的学校闹的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