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我?”谢濯冷笑一声,“公主这过河拆桥的手段是愈发熟练了。”
“现在我们也算是合作关系了,你就稍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必要为难自己呢?说出来了我又不会改,白给你我添堵。”叶拂青说。
“行,是我多言了。”谢濯闭嘴不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度过了这段时间,叶拂青被暖呼呼的太阳晒得有点晕乎乎的,半眯着眼,似乎又要睡了。
“公主!”“侯爷!”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响在河道的另一边。
叶拂青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末了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说“我在这!”“我在这!”
“省点力气吧,本身就没多少力气。”谢濯说完,弯腰捡起火堆旁的木棍,怼进火芯中稍微蹭了点火,然后吹了吹,木棍上便冒起了黑烟。
叶拂青看见他这一通操作,不由得赞赏道,“虽然侯爷这张嘴不行,但脑子还挺好的嘛。”
谢濯不理会她,一心只举着手中的火棍。
她眯缝着眼看向对面,发现夕照竟然也跟过来了,想不到变聪明许多嘛。
只是对岸的人迟迟没有注意到这边,叶拂青于是也学着他的样子,捡了根火棍举起来,不断地挥舞着。“我们在这!”
“公主!侯爷!”对面的人总算注意到了这边,大声叫喊着,“稍等一会!我们去找船!”
叶拂青刚松了一口气,一旁的谢濯身子一歪,突然拽住她的手腕,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谢濯你……”叶拂青眉头紧蹙,正打算开口骂他,便看见他双眼紧闭,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毕竟接连受伤,应当是身体透支到了极致。叶拂青哑然,试探着想要将他扶起来,但对方毫无顺从的意识,僵硬得像块儿木板一样。
叶拂青被他抓住手,也使不上劲,只好说,“谢濯,你先松手,我扶你起来。”
谢濯毫无反应,只是牢牢禁锢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冰凉毫无暖意,整个人的死气几乎从手腕传到她心脏,冻得她发颤。
叶拂青见此不敢再动,也认命地跟他一起躺倒,她本身就没什么力气,再折腾下去,估计自己也要晕了。
幸好侯府的侍从效率很高,不到一刻钟便借了艘渔船过来。
“公主!”夕照率先从船上跑下来,快步走到她身边,“侯爷,你们……”
“先别问这么多了,把他扶起来,他晕过去了。”叶拂青有些费劲地开口。
几个侍从闻言,连拖带拽准备将谢濯抬起来,将他二人分开。
“等等。”叶拂青急急出声,哪怕是这个时候,谢濯也没松手,像是生怕她扔下他一走了之似的,拧得她手腕生疼。
“慢点,把我跟他一起扶起来,你们家侯爷怕是晕得只剩下想要拽住我这根救命稻草的意识了。”叶拂青咬牙切齿地说。
其他人闻言面面相觑,谨慎小心地将他们一起抬了上去。
夕照看着肩靠肩、手挽手坐在一起的二人,欲言又止。
叶拂青看出她的意思,但自己被这么一顿折腾,也累得很,压根没力气再去解释什么。她自然也知道侯府侍从们的眼神时不时落在他们相交的手腕上,个个都惊讶不已的模样。
谢濯还是太没女人缘了,不然只是拉个手而已,大家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叶拂青腹诽道。
在平稳又如摇篮般轻晃的船舱中,叶拂青的意识也慢慢模糊,下意识和谢濯头靠着头,一起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时,入目是前不久刚见过的陈设,耳边是夕照和医师絮絮叨叨的声音。
“公主,您醒了?!”夕照注意到她睁开眼,难掩欣喜地说,“您身上的伤都帮您医治好了,只是这毒还得再养养才能痊愈。”
叶拂青点点头,她尝试着舒展一下筋骨,虽然还是使不上多少劲,但比之前要好多了。
“我的手。”叶拂青哑声说。
“对对,李大夫你快让侯爷松开我们家公主的手啊,拽着疼呢。”夕照领会到她的意思,连忙说。
李大夫抚着胡须走过来,“草民方才还怕公主同侯爷不舍得分开,这才没有自作主张,还望公主见谅。”
叶拂青尴尬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她半眯着眼,看见李大夫取出一只细长的针,小心戳入谢濯虎口,便听谢濯闷哼一声,颤抖着松开了她的手。
她感觉自己这只手已经麻木了,小心翼翼地抽回手来,听见谢濯梦呓一般低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叶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