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令仪再此出手,新仇救恨齐发,直接抽向他那张讨厌的脸,最好让他永远闭嘴,别再太烦她。
谁料,他竟然反手的一把攥住了鞭梢,鞭子在他手中一动不动。
强大的力道顺着鞭身传来,震得宁令仪手腕一麻。
拓跋弘!
风雪中,两人隔着鞭子对峙,目光如刀锋相撞。
拓跋弘攥紧鞭梢,非但不怒,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公主的性子,果然如传言般烈性难驯。”
“拓跋弘,你也果然死性不改,找死不成?”宁令仪一口恶气未出,也不想对他说什么好话。
长这么大,只有在拓跋弘这个人身上,她才屡屡吃瘪,更加气闷了。
听她此言,拓跋弘指腹无意识地在粗糙的鞭绳上摩挲了一下,微微用力,将她拉近一步,两人距离缩短,近得她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松木气息。
拓跋弘,你又放肆!
“我怎会想找死,我还等着公主殿下嫁给我。不过,这份烈性用错了地方,也选错了时机。”
“拓跋弘!早晚让父皇发兵灭了你们北朔。”宁令仪听见他又胡呲,气道。
拓跋弘却俯下身,灼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额发,声音压得极低状若暧昧:“我等着那天,不过殿下,若你再查下去,明日帝京的茶楼酒肆,都会传遍太子殿下为掩盖刺杀真相,派人灭口王山妻儿的事了。”
“你说,这流言一旦散开,太子殿下该如何自处?陛下又会如何看待东宫?”
他那张靠近的脸让宁令仪感觉很危险,鼻梁高挺笔直,眉骨深刻,高她一头的身影让她越发不适。
他竟敢如此歹毒,拿太子哥哥威胁她。
宁令仪更加不服,试图抽回鞭子,却如同蚍蜉撼树,纹丝不动,反而因用力,手腕被他传来的力道震得更麻。
“你休想!”她声出声反驳,“朝野皆知太子仁厚,此等拙劣构陷,岂能动摇国本。”
“公主信不信,无关紧要。”
“重要的是,这天下悠悠众口,信什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为了太子殿下的清誉,为了朝局的安稳……”
他眼中带着笑意,却深不见底,“公主殿下,您觉得,这案子,您还该查下去吗?”
这明晃晃的威胁,让宁令仪眉头紧皱,查下去,对太子不利,不查,她就必须嫁给拓跋弘,两难。
这拓跋弘如此阻拦,这场刺杀就是他指使的,一定要让父皇查个清楚明白,还她个清白,她绝不要嫁给这个男人。
正在宁令仪思索间,拓跋弘突然松开了鞭子。
猝不及防,被反作用力带得跌入他怀中,他顺势拥她入怀。
宁令仪立刻推开他,离他丈远,怒斥道:“你放肆!”
拓跋弘看她脸色被气的微红,慢条斯理地拂了拂大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是臣放肆了,请公主恕罪。”
“风雨大了,公主金枝玉叶,还是早些回宫吧,毕竟。。。。。”
目光在她因刚才略显凌乱的衣襟上停留了一瞬。
“你我婚期虽在三年后,但公主若因此染了风寒,倒显得我照料不周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身影彻底融入巷口的黑暗。
这突如其来的登徒子!烧了她的证据,行径如此轻佻,竟敢……竟敢这般轻薄于她,然后拍拍衣袖扬长而去?
就在此刻,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隐约的火把光影,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