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也笑了,挥了挥手,提着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包,跟阿姨和叔叔道别。圆圆姐送她到门口,陈落过去抱了抱她,在圆圆姐耳边轻声说:“老爷子有松动,这两天加紧攻势。”
圆圆姐眼睛亮了,心里知道肯定陈落给他做思想工作了,用力的抱了抱她,说:“那应该是我谢你。”
陈落坐在慢车上,这个身体的原主陈洛坐过这种火车,更差的绿皮火车也坐过,但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陈落没坐过这种火车,她上大学时已经有高铁了,一直就坐高铁,从来没在火车上过夜,但这次为了省钱省时间,就选择了这种出行方式。
她买到的是一张中铺,陈落先爬上去试了试,艾玛,很不舒服,坐在上面头抬不起来,只能躺着,陈落把被子和枕头叠在一起,斜靠着开始看手机,在读书网站找了一本书开始看起来。看了一会,下铺的人泡方便面的香味传了过来,陈落呆不住了,于是笨拙的从中铺爬下来,在窗边找了个座位,开始吃圆圆姐给她准备的东西。
不一会,陈落就干掉了半包鸡翅、半个面包、半包饼干、半包榨菜、半包薯片、一包坚果、几个沙糖桔,一个香蕉,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感觉很饱了,一看表也晚上8点多了,陈落准备去洗漱加上厕所,然后就上床,争取不再下来。
陈落笨拙的爬了上去,躺在床上,对于明天的行程心里七上八下的,其实早就做好了会失望的心理准备,但是,总还是抱有那么一丝丝希望。
人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明天就应该算是到了黄河也撞了南墙了,虽然打了电话也上网查了,都告诉她查无此人,但总是没有亲眼见到,就没有盖棺定论。
陈落心想,万一明天去能有奇迹出现呢?没准会有那么一点点线索呢?
10点,卧铺车厢熄灯了,一下子黑了。
陈落害怕影响下铺,虽然没睡着,也躺在那里不动,想着尽量不翻身。
没想到安静下来后,旁边铺位的呼噜声,还有其他铺位的很小声的说话声,孩子哼哼唧唧的声音,火车在铁轨上轰隆隆的行驶声音,突然的火车交错时发出的呼啸声。这些声音中,担心翻身的声音就有点可笑了。
于是陈落小心翼翼地翻身,尽量让声音小一些,一直辗转反侧到后半夜了,在陈落犹豫要不要下去,在窗边坐一会的时候,不知不觉中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似乎只睡了2个多小时,6点,卧铺车厢灯亮了,陈落一下子就被强烈的光照刺激的醒了过来,艰难地爬了起来。
陈落洗漱完毕,实在没有食欲,就逼着自己吃完了面包,把占地面积大的先解决了,又吃了一根香蕉,怕压坏了。其他的实在吃不了了,把包收拾好,坐在窗边,等待到站下车。
已经快到陈落上辈子的老家了,窗外都是熟悉的风景,以前陈落每次从北京回老家,每次快到站了,都是同样的风景。
其实从时间上算下来,陈落只离开了家乡一年多,但,却已是物是人非,陈落自己换了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陈落了,躯壳完全换掉了。而家人,都消失不见了。
陈落在忐忑中下了火车,出了站,以往她每次都是打车回家,这次她选择了坐地铁回家,一个原因是现在经济上比较窘迫,不仅没有钱还要养一个孩子。另一个原因是她害怕,她不想那么快就面对。坐地铁的话,能给自己更长的准备时间。
不管心里再如何不想面对,陈落还是来到了自己以前住的小区门口。
她进了小区,直奔自己的家的那栋楼,从熟悉的单元上去,站在了家门口,陈落站了几分钟,不敢敲门。
陈落心里不停的念叨着:诸天神佛,不论是哪位神仙,请保佑我,让我能见到我的爸爸和妈妈。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许着愿。
给自己鼓足勇气后,陈落正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对门的邻居正好上楼,是一位大姨,看起来有60多岁了,看见她,觉得奇怪,多看了她几眼。陈落看了看,发现这个邻居她不认识,不是她家以前对门的邻居,她心就开始往下沉,眼圈开始红了,手停在半空,不敢敲门了。
邻居大姨好心的说:“你找老雷吗?他们应该在家,你敲门吧。”
老雷?陈落喃喃地说:“不对啊,我爸爸姓陈,不姓雷。”
邻居阿姨说:“陈?那你找错啦,闺女,这家姓雷,他家没有人姓陈。”
陈落眼泪出来了,但还不死心,哽咽着说:“那阿姨,这里以前是不是住的是一家姓陈的啊?”
阿姨一看人哭了,也吓了一跳,看陈落迟迟不敲门,上去就帮陈落把门敲开了。
门口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老人,和陈落的爸爸长得一点都不像,岁数也在70岁左右了,很精神的样子。
老人一开门看到邻居,说:“小刘,你找我啥事啊?”
阿姨说:“老雷啊,这闺女在你门口,说要敲门找她爸爸,她爸姓陈。我说她找错了,她就开始哭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我寻思叫你出来一起问问呢。”
老人这才看到陈落,看到陈落失望的眼神脸上的泪水,和蔼的说:“姑娘啊,我们家没有姓陈的,你快看看是不是楼号看错了?或者是单元、楼层看错了?”
陈落背出了自己家门牌号,两位老人都诧异了,一点都没错,互相看了看,老人想了想说:“没错啊,就是这里,那是不是别人告诉你的时候告诉错了?你赶紧打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