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的次数多了,张氏渐渐发现自己只要不把玩、细嗅那小药瓶就跟抓心挠肝似的。
演变成了如今她时时刻刻都要将那小药瓶带在身上,人也瞬间消瘦憔悴了下来,连路都走不稳了。
博陵侯夫人王氏见茯苓故意针对她的亲儿媳,更是恼羞成怒了。
“我这小儿媳好得很!不过是我小儿得到圣上重用,她日夜操劳内务才憔悴了些!”
博陵侯府另外几房的少夫人们生怕这小门小户出身的继室婆母在宫里闹出什么事儿来。
二少夫人连忙道:“母亲,茯苓姑姑说的对,五弟妹确实瞧着不大好,若是贸然进入,冒犯了皇太后与几位皇子公主们可如何是好?”
大宫女茯苓在内廷当差多年,此刻仍很是稳得住。
她当即示意几个宫人上前去将张氏搀扶着到殿门旁的小耳房去。
张氏腿上仿佛灌了铅似的,浑身血液倒流,大颗大颗虚汗流下。
今天前来拜见皇太后,到底是丈夫的亲姑母,她并未在衣裙上喷洒药粉。
可为了方便随时嗅闻把玩,那小药瓶她却是带在身上的……
张氏刚被“请”到小耳房内坐下,太医也闻讯前来。
刚入耳房,便见这博陵侯府五少夫人面色苍白,双颊凹陷,虚汗不止,双手不断颤抖,无法自控地摇头晃脑。
太医当即屏住呼吸,取出时刻备在身上的面罩手疾眼快地戴上。
随后,太医又隔着老远伸出手诊脉。
不过片刻,他心下了然。
太医让耳房内的宫人们通通离开,暂时将张氏锁在房内。
此事关乎甚大,他须得亲自禀报圣上才行!
就在太医脚步匆匆前往昭明宫路上,皇帝正在勤政殿接见南阳郡王父女与喇库部兄妹。
喇库大王子双手交叉抚肩,铿锵有力道:“启禀圣上,喇库部百年来对朝廷忠心耿耿,无须联姻也一心向着朝廷。”
南阳郡王也忙不迭道:“是啊是啊,圣上,既然大王子说不需要联姻,您何必赐婚呢?”
南阳郡王之女,县主李和慧今日甚至央求着颜朵为她打扮了一身北境装束。
李和慧急切道:“喇库世代为朝廷镇守边境,大王子更是英武不凡,臣女心生爱慕,还请圣上赐婚。”
颜朵虽说这些日子与李和慧犹如蜜里调油般,但经过去年行宫那位严嬷嬷的教导,她再也不敢随意在圣上面前开口了。
正中主位上,皇帝眼底划过一丝不耐。
南阳郡王与女儿争执一番后,谁也说服不了谁。
南阳郡王儿孙众多,女儿却仅此一个,才养成李和慧这般娇纵的性子。
南阳郡王一气之下直戳女儿的心窝:“人家大王子都不想娶你!你这般上赶着丢不丢脸?亏你还是堂堂县主呢!”
“父王你……”李和慧伤心事被提起,瞬间泣不成声来。
这两个月以来确实都是她上赶着,日日黏着颜朵玩儿,喇库大王子根本没多看她哪怕一眼……
如今自请远嫁恳求赐婚,她不过是想让圣上下旨逼对方娶她罢了。
万万没想到,圣旨尚未下达,喇库大王子居然就入宫拒婚了!
当初圣上为他与裴玉媗赐婚,他不也没有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