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蔚宁努力隐忍,企图闭目深呼吸平复心情。秦扬见状,快地发起攻势,不给她丝毫的时间调节。
“你离开以后,你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吗?”
洛蔚宁这次没搭理,努力将心思放在打斗中。
秦扬又不断道:“她一直在汴京苦苦等你,却等回顺军兵临城下,等回了你的死讯。我说你是叛国贼,说你不值得,但她谁的话都不信,依然在公堂上为你喊冤,心痛得晕死过去!”
见洛蔚宁失神了一下,秦扬抽出缠斗中的枪杆,狠狠打在洛蔚宁后背,洛蔚宁被打得身体前倾,胸口又被猛地踹了一脚。她往后倒去,后背着地,但很快双腿一蹬,挺起了身来。
不等她反应,秦扬又发起了攻势,并继续道:
“当汴京的老百姓砸烂你的将军府,骂你是叛国贼,她站出来为你抗辩,与跪下来求他们相信你。她为了你,不惜与全天下为敌。而你呢,却把她扔在了汴京!”
秦扬就这样用真真假假的事情掺杂在一起,再装出义愤填膺的模样,说得有板子有眼。
洛蔚宁着实无法做到完全忽略他的话,脑海不断地浮现杨晞为了“死去”的她,在公堂审判前伸冤,在许多百姓的指责前下跪,泪流满面,孤独无助。
她的巺子如此情深义重,而自己却贪生怕死,弃她于不顾。
眼眶涌上了泪水,尽管仍在抵挡,但洛蔚宁已觉得眼前的景致十分模糊,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身上传来一阵又一阵被枪杆击打的疼痛,她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胸口被连环两踢,她整个人腾起,又重重地摔下,趴在甲板上。
“噗……”
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洛蔚宁感到耳际轰轰作响,隐约听闻许多人焦急地喊着“将军!”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枪杆,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
而对面又传来秦扬的怒斥,“是你对不起她,要不是因为你,她不会这么痛苦!”
洛蔚宁呆呆地立着,一双水光明亮的眸子没有焦点地注视着前方。她想起杨晞一直以来都希望她们辞官归隐,安享余生的,是她一意孤行,宁愿看着她伤心痛苦也要领兵出征,最后还把她抛在了汴京,是她对不起巺子!
这是自己心中最大的结,只要一天不解开,她就永远无法做到营魄抱一,永远都会被敌人利用来攻击。
想明白了这点,洛蔚宁松开了枪杆,然后闭上双眼,眼角滑下两行泪水,身体脱力似的跪倒下来。
她想巺子了,她想回汴京看她了。
……
且说谢摇云领兵在下游防守,当夜同样受到晋军猛烈攻击。由于女兵众多,即使对方使了美人计,也被女兵们及时识破,在江中鏖战了半宿,迫使晋军的船舰撤退。
然而第二天,却因上游失守,敌军顺流而下,败局已定,谢摇云只好带兵往南撤去。
秦扬顺利拿下东江县及东江沿岸一带的县镇。分布一些士兵驻扎在沿岸县镇,大部分随秦扬及一众文官武将进驻东江县。
庆功宴次日,秦扬才开始审讯洛蔚宁。他来到战俘营的牢房里,命士兵将人绑在十字木架上,接过了士兵递来的皮鞭,轻蔑地望着洛蔚宁。
“洛蔚宁,上次在北境杀不死你,没想到这次又落在我手上了!”
洛蔚宁头也不抬,丝毫不把他放在眼内。
“看着我!”
秦扬恼羞成怒,一鞭抽在洛蔚宁身上。
洛蔚宁练武之人,且常行军打仗,身子抗打,这一鞭就像挠痒。她一声不吭,慢悠悠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秦扬。
秦扬问:“赵珙逃到哪了?”
“带我回汴京。”洛蔚宁答非所问。
“我问你赵珙逃哪了?”
秦扬恼怒,又一鞭抽下去。
洛蔚宁抬起头,仍道:“带我回汴京见她。”
秦扬见洛蔚宁油盐不进,今日他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发泄一样不断地抽打她。
洛蔚宁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浑身像被撕开,从皮肉溃烂处渗出的血水很快浸湿了身上的衣衫,红色布料很快被染成了深红。
洛蔚宁别过脸,咬牙默默承受,始终一声不哼。
鞭子抽打下,衣摆微微颤动,秦扬从他衣襟下摆开口处瞥见一抹玉白色。他停下动作,疑惑地拨开洛蔚宁衣襟下摆,只见一块弧形白玉挂在她的裤腰带上。
他毫不犹豫地一手取下。
“还给我!”洛蔚宁痛得有气无力,但见玉璜被夺,立即紧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