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蔚宁掂量好位置,一次就把球踢进了风流眼,旁边围观的士兵发出一阵叫好声。
又是一声铜锣声,左军计分栏也多了一支小黑旗。
杨晞满意地微微一笑,而赵淑瑞的笑容更是毫不遮掩。
球又再传回右军,其中一个队员颠球不稳,掉在了地上。秦扬见状,冷瞥那队员一眼,低咒道:“废物!”
按照规则,球落地,裁判便拾起球抛给左军。洛蔚宁那边因此多了一个进球的机会。上半场结束,双方踢了个平手。到了下半场,两军队员都有颠球失利,秦扬沉不住气,也有几次进球不成。
赛场上球影穿梭、身影矫健,时间飞速流转,场外香炉里计时的大香烧起袅袅青烟,灰烬落下。比赛即将结束。左军的计分栏九支小黑旗迎风招展,右军却只有七支。
此时球在右军中踢传,秦扬紧张急促地喘着气,看了一眼场快要燃尽的大香,握了握拳,不甘的感觉汹涌上来,恨得眼睛发红。
没想到自己真的输了,当真要用到那龌龊手段。
洛蔚宁也望了眼香炉,最后一点灰烬即将掉落,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秦扬那边即使再进一球,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她抬头看向看台,先是对上赵淑瑞喜悦的目光,给她第一个胜利的祝贺。又看向杨晞,对方眼中含着浅浅的欣慰,她咧嘴一笑,心道,总算没让她失望!
就在她遐想之际,她身后左侧的副队长杜龙与秦扬交换目光后,死死盯着她,弓着马步,紧张地摩拳擦掌,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球传到秦扬脚尖上,颠球的时候,他掂量着毬门左边柱,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旋即把球高高踢起。
秦扬四岁习武,不仅武功了得,力量也不小,就在球落下之际,他酝酿了所有力量汇聚于右脚尖,猛劲踢出,球与脚尖相碰,如闪电迅雷一般直往毬门左边柱上飞冲,刚好撞中边柱与横梁交接处,“砰”一声巨响,边柱受到巨大的冲击,摇摇欲坠,撑在左军那边的两根支架突然啪的一声,断了,整座毬门瞬间往左军那边斜斜倒去。
洛蔚宁立即警觉,惊呼一声:“快跑!”
身后的队员纷纷跑离蹴鞠场,而身为球头的洛蔚宁最靠近毬门,往后跑怕来不及,只能往旁侧跑去。
杜龙见状,却大喊一声:“宁哥小心!”
接着扑倒了洛蔚宁,滚了一圈,让其横倒在地上。并假装保护她,死死将她上半身按住。
看台上所有人都紧张得站了起来。杨晞和赵淑瑞几乎同时惊叫:“阿宁……”
临近正月的冬日,天空蒙着阴霾,晦暗不明。寒风划过,校场上的黑旗猎猎作响,饶是如此寒冷,蹴鞠场边上的士兵此刻都浑然不在意,几乎屏住气息,看着两丈高的毬门如山崩一般倒塌下来。
看着毬门边柱就要砸中自己的小腿,洛蔚宁惊恐得瞳孔大开。想挣扎,上身却被杜龙死死“护着”,动弹不得。千钧一发之际,她用尽全力把他推开,迅速往中间一滚。
她抱着头,蜷缩着身子做好挨砸的准备,却只听见耳边一声震裂的巨响和杜龙的惨叫,并没有感到一丝痛楚,半眯双眼,周围尘土滚滚,模糊了视线,她隐约看到了砸在地上的边柱。
坐起来,余惊未消地环顾四面,发现自己刚好在毬门两边柱中间,横梁以下的空框里。
而杜龙躺在地上,一条腿正正压在边柱下。
“宁哥!”
“杜龙!”
队员们赶紧跑入场中,一些向洛蔚宁跑去,另外一些抬起边柱,把杜龙扶起。
李超广和李超靖扶起洛蔚宁。
“宁哥,你没事吧?”李家兄弟紧张地打量洛蔚宁,看她有没有受伤。
洛蔚宁拍拍身上的尘土,松了口气,但还是心有余惊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毬门,说:“我没事。”
看台上的杨晞刚打算下去,却见赵淑瑞先了一步,便收回脚步,担忧地看着洛蔚宁,见她没受伤,悬在心头的大石便搁下了。
“阿宁,你可还好?”赵淑瑞到了洛蔚宁面前,紧张打量起她。
洛蔚宁轻松笑了笑,“让公主担心了,属下没事。”
“哎呦呀……”
哀嚎声从身后传来,洛蔚宁赶紧看去,杜龙左右手搭着一个伙伴的肩膀,只有左脚撑地,右腿弯曲拖在地上,痛得面容扭曲,眼泪直流,浑身瑟瑟发抖。
本来杜龙是因救自己受伤的,洛蔚宁却觉得哪里怪怪的,感激不起来。毬门就两丈高,一丈宽,只要是个腿脚没事的人都能逃得过。平日对她诸多怨言的杜龙却突然护住她,真是莫名其妙。但又怕这样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将这份怀疑压了下去。
赵淑瑞见杜龙伤势重,道:“此人勇敢无畏,关键时刻护着上级,自己却身受重伤。快带下去让军医好生治疗!”
“多谢公主!”杜龙哭着说。
毬门肢体散架,落在地上。赵淑瑞看着残骸,忽然红颜大怒,往后一甩衣袖,道:“毬门是谁搭的,为何能让一只球给撞倒了?”
公主一袭端庄大气的红装,浑身散发着天家气场,让人望而生畏。
霎时间,秦扬和其队员都惶恐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