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啦?好好好,我马上过来!对不住对不住。我手头有点事耽误了,马上来。”
“好好好,就这样说!”
老班挂断电话后,烦躁地说了一句:“这宋院长提前到也不说一声,真是活祖宗!”
陈颂看向袋子,温和地说:“我帮您送吧。这是云教授的衣服吧。”
老班点点头,看着陈颂,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把袋子交给陈颂后立马往外走,边走边交代:“我把地址发你,你吃完饭今晚送去。一定得吃饭!”
陈颂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有些触动。
三年来,老班帮了他很多事,对他多加照顾。他能感受到老班对他的好,他试图将这其中的一些感情自私地当做名为“父爱”的替代品。
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父亲的话是要听的,陈颂听话地去食堂打了饭坐下吃。
他也很想多吃点,可实在没什么胃口。随意对付几口就不吃了。
老班刚好也把云教授的地址发来了。同时还有几条没回复的信息。
都是学生会问他身体如何的,还有一些学生会群里的工作内容总结。
陈颂挨个回复身体没事,谢谢关心。
陈颂无精力去等车坐公交或者骑电驴,难得奢侈地打车去了云景笙家。
云景笙的住址在一个豪华小区,小区里的住宅都是独栋的小洋楼。
陈颂并不向往有钱人的生活,他只是想有自己的小家,和爱的人幸福生活。
从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小区,他也没有用新奇羡慕的目光东张西望。
那双总是含着淡淡忧伤的眼眸,灰蒙蒙的,平淡如水,毫无波澜。
他笔直清瘦的身影立在门前,按响门铃。
云景笙的小洋楼有一个花草旺盛的院子,晚风轻吹芬芳,月色与花交融,缓缓抚人心灵。
铃响片刻后,门打开了。
门后的云景笙身穿咖色休闲居家服,头发微微凌乱,嘴唇没什么颜色,眼神带着些许倦意,看清来人是谁后,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云景笙温和的声音带着干哑:“小颂?”
陈颂颔首,把袋子递给他:“云教授,我帮老班来送衣服的。他临时有些急事来不了。”
云景笙目光落在袋子上,昏昏沉沉的脑袋才想起来。前几天几个老师院长聚会,他喝了些酒开不了车。
何院长,也就是陈颂口中的老班,他老婆来接他回去,顺道给云景笙也送回来了。外套也就落在人车上。
云景笙的外套被酒水不小心洒上,所以脱下。何院长打电话跟他说衣服洗好了再送来。
月光落在陈颂身后,藏在阴影里的眼睛少了几分忧郁,显得人更加柔和。
只是他单薄的衬衣不断被冷风吹拂着,瘦削的骨骼印出来,好像风再吹下去,他就要飘走了。
“进来喝杯热水再走吧。”云景笙忍着痛痒的喉咙,艰难地发声。
他从那天聚会后就开始有些低烧,应是感染上了流感,到现在也还没好。
陈颂扬起一个很轻的微笑,摇了摇头:“不打扰了,云教授。挺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云景笙忽然猛咳了几声,眼前有些发黑,身形微晃,将要倒去,陈颂神色微变,立马拉住他。
“云教授?”陈颂试探地叫醒他。
云景笙缓了缓,眼前恢复一片清明,陈颂一成不变的脸上难得多了担忧的神情。
云景笙笑着摆摆手:“小流感,没事。你先回去也是对的,我免得传染给你。”
陈颂问:“吃过药了吗?”他说着伸手摸了摸云景笙的额头,有些温热,“应该有些低烧。”
云景笙一顿,看向陈颂的目光稍有一丝飘远,很快又拉回思绪,答到:“还没吃……晚饭还没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