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毕竟也在河西厮杀过。
如果黑齿常之在自己身边,应该能分析出更多东西,武安只能尽力思考自己能借助这事拿到什么好处。
李敬玄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自己能不能借这机会,把他永远踹下去?
“武都尉?”
老宦官轻轻唤了一声,他指了指殿门:“奴,就先进去通报了。”
武安点头道谢,没过片刻,老宦官便重新出来,唤他入内说话。
天后背靠着一道屏风,果然正面露疲倦之色,打着哈欠。
抬头看见他来了,示意身边的人都出去,不过等武安跪坐在她面前后,她语气倒是轻快了起来。
“你从河西回来,那边战况究竟如何?”
“臣在河西不过是一介武夫,只知道阵中血战,不解敌我两军兵情。”
天后轻哼一声,随手扔过来一卷文书,不紧不慢道:“不管对不对,本宫都要听听你的看法。”
文书上,写的是战报。
武安低下头,默默看了片刻,装作文化有限的样子,看的很局促,但最终还是放下文书,缓缓道:“娘娘想听什么方面的话?”
“随你说。”
你的朋友李敬玄在河西战败了,现在需要你来安慰他,接下来请不限题材,写出一篇约八百字的小作文。
“臣这几日听娘娘的话,读了一些书,也向狄公以及黑齿常之等人请教过类似的话。”
武安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
“自从先前吐蕃吞并吐谷浑等族,势力越发膨胀到青海一带,边关烽火四起,才有当今天子下猛士诏,不拘出身,征募天下十万余健儿奔赴河西,其中便包括臣。
臣与李敬玄虽有私怨,但他毕竟是天子亲授帅印任命之人,先前也并非全然败绩,亦有少数胜仗。。。。。。只是如今可见其冒昧。
但是臣想说的,并非是李敬玄一个人,而是河西的问题。”
武安深吸一口气,他要尽可能地表现出一个粗鄙武夫的“见识”,既要有让人耳目一新的见解,又要让对方有挑刺的地方,这口活儿着实有些难度。
“河西并非全然是荒芜不毛之地,草土丰沃,往西可以蓄养海量牲畜,出产战马;往北连通安西,往南则是作为大唐南方的屏障,隔绝吐蕃和南蛮的联系。
吐蕃本是从微末中崛起,靠着松赞干布一人统一,其后继者又有禄东赞等大臣,现如今更是有论钦陵,靠着苦寒之地一路挣扎过来,必然心性凶狠贪婪。
黑齿常之也对臣说过,论钦陵此人知兵之甚,不亚于我大唐贞观年间的诸多将领。”
只是大将。
要是再夸张一点的描述,应该是凌烟阁里的将帅,只不过武安摸不清天后这时候的心思,不敢试探。
“所以。。。。。。”
武安在天后冰冷的注视下,居然开口道:
“李敬玄在朝中素有人望,政事得体,本就常年熟悉文事,不通武功,骤然来到河西统军,对手又是常年熟悉河西等多处地形且善战的论钦陵。。。。。。他兵败,其实情有可原。”
天后盯着他看了片刻,嘴角微微勾了勾,发出一声嗤笑。
“油滑。”
武安垂下头,安静的听着。
“啪!”
另一卷战报落到他面前,天后收回手,有些讥讽地笑了笑。
“连你都知道,李敬玄兵败其实在情理之中,但偏偏。。。。。。他三日前战败之后,吐蕃人居然也反过来中了他的圈套,河西军一战阵斩三千余吐蕃战卒,现如今这胜报和败报几乎是一前一后同时送到,就连陛下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李敬玄还能打赢?
傻“哔——”克高手?
战报上的内容不多,但该有的消息都有,包括时间地点人物,武安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又觉得荒谬。
首先,我们都知道李敬玄在带兵方面就是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