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姑娘。”霜降出府的时候,身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回头就见是世子身边的万全。在府里见到魏寻比较多,鲜少能见到万全。“万大哥。”霜降行礼。万全手里握着双戟,整个人汗淋淋的,好像刚刚练完武赶来。“姜娘子是要出门吗?”世子交代他这些日子务必要保护好姜娘子。霜降,“不是,我出去一趟。”一听这话,万全脚步一顿,又转身回去了,“哦,霜降姑娘慢走。”霜降看了他一眼就出了府。娘子让她去义庄买三具尸体,好为逃走做准备。想到阴森森的义庄,她就牙齿打颤。城郊的义庄会收容一些无人收拾的尸体,还有一些在监牢中死亡的人。常常这些无主的尸首就会被守庄人集中处理。有些人家孩子死得早,没有成家,就会有人来义庄买个女尸回去给自己儿子配阴婚。所以义庄的女尸比较少,娘子这才来让她提前定下。娘子也交代了,若是没有女尸,身材矮小些的男子也行,反正到时已经烧没了,谁还能分辨男女。义庄在北郊的方向。隔老远就能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庄子,四周都插着经幡,听说风吹动经幡,都是在给这样亡魂超度。马车是租的,赶车的车夫将车停得远远的,要不是钱给得多,他才不跑这一趟。走近了,霜降才发现没有想象中的阴冷。反而阳光正好,照在庭院中间,大缸里还有几尾活蹦乱跳的鱼儿。义庄里有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不会说话,从霜降就开始在比划,一旁的青年再解说一遍。“现在没有年轻女尸,小女孩的有一个。”他说完还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买这么多配冥婚?”霜降的脸色也是古怪起来,一脸不吐不快的样子。“谁说不是呢,我们东家非说要买一妻一妾,还要买个女儿?!你说奇怪不奇怪。”那青年还想说什么,一旁的老人拉了拉他的胳膊,然后比划了一下。“三个一起,一百二十两,现在没有,回去等吧,有了我再通知你来领。”还有等?配冥婚只是借口。霜降自然不能等这么久。她咬着牙说道,“不是还个年纪大点儿的吗,我觉得也可以。”“嗯?也可以?”那青年怀疑地看着她。霜降只能继续硬着头皮道,“少东家是在京城读书病逝的,东家急着回去呢,反正不是她亲儿子,她也不会去看。”“我辛苦跑这么一趟,多少也让我赚点儿。”“不是亲儿子?”霜降眨着眼继续编,“对啊,东家嫁给大东家的时候,大东家已经六十多了!老东家走后,留下一堆摊子给东家。”青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听着跟戏台子似的。“我还得赶着回呢,你、你那什么要多少银子。”霜降几乎快装不下去了。老头又比划一下。青年,“五十。”“便宜这么多!”霜降咋舌。青年,“年轻女尸都是配冥婚,比活人还贵。”“遇到心狠的人,还会故意虏走没人管的女乞丐。”霜降皱起眉来,心底顿时五味杂陈。女尸也能成一门生意,甚至为了这门生意故意去杀人。就连死了,都没有清净。青年看到她的样子,嗤笑了一声。“都想昧东家的买尸钱了,何必做出这种假慈悲的表情。”她的表情一僵,随后还是抿紧了唇。半晌后,才垂眸道,“我回去让东家准备下,到时候再来。”霜降回去的路上还在想这事。马车临要进城时,一匹骏马疾驰。两方擦肩而过。霜降恰好转头,看到马背上的那人瞬间,她整个人就滑了下去。魏寻怎么来这儿了??!难不成知道了娘子吩咐她来义庄了?直到马蹄声远去,她才悄悄趴着窗户往外看去。霜降揣着怦怦直跳的心赶紧回了府。魏寻和义庄的张石已经打过好几次的交道了。世子刚接手京司衙门的时候跟着来办过几次案。“张石,前日送来的那个女尸在哪儿。”张石摘下手套扔到一边,指了下里面,“在那儿,义父已经看过了,刀口细长,最宽也不过一指宽,拔出来的时候,还有二次伤。”“应该是个双刃刀,比匕首长,也比匕首宽。”“反正我没见过这样的刀具。”魏寻抬步朝里头走去。张石这想起这尸已经卖了,“你们快点儿查啊,这尸卖配冥婚了。”“啊?”魏寻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老配冥婚?”“少见多怪。”张石不以为意,“在义庄这个地方,稀奇事儿还少了吗?”“一个连主家冥婚钱都敢贪的丫头罢了。”魏寻轻轻啧了一声,“我不耽误你们挣钱,我就是来看看刀口。”,!义庄本就是人人都觉得晦气,但又不可缺少的地方。除了地方上一点儿捐银,他们的收入也只有这一些了。张石看了他一眼,转身去给墙角的几盆花浇水。霜降回来就将在城门口遇到魏寻的事说了。姜时窈让她安心,或许是京司衙门的案子。“你先去洗洗,我让何妈妈给你弄些艾香点在了房间。”霜降想问娘子到时候那尸首如何弄进城来……可想到刚刚去的地方,还是先去梳洗了一下。“姜娘子!”周菀青现在来小院儿已经熟门熟路,也不等着丫鬟通传了。她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一脸的气愤之色。“大哥怎么还要娶那个恶毒的女人!”“当初就应该听嫡母的,黎小姐嫁进来。”姜时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也不是没有同黎小姐交好。”周菀青抿了下唇角,半晌才闷闷道,“我也不认识黎小姐……”赵氏不管任何人,就就算她和菀慧到了出嫁的年龄,出门赴宴从来不带她们。她哪里来的机会能认识其他府的小姐。宋积云还是祖母叫来,她才认识的。再加上宋积云还挺大方的,她便认为她就是闺友了……哪晓得竟然是这样可怕的一个人。周菀青见她一脸无谓,有些急了起来。“你竟然一点儿都不着急!她要是进门了,你还有这样的好日子吗!”姜时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又不会一辈子都住着国公府,她迫害不到你的。”周菀青张嘴想说她担心,却发现这话说不出口。“我、我心疼芙儿!那日她被吓得哭都不敢哭出声!”说着,她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从瓶儿手中接过篮子。“我听何妈妈说,芙儿:()侯门逃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