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娣很快就把手术的事安排妥当了,时间定在半个月后,她将需要签名的地方推给傅桑乐。
他们谁都没提廖翊修,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
江娣想让他离开,傅桑乐何尝不想离开。
其实傅桑乐想过好好道别,但廖翊修从来不是能好聚好散的人。
傅桑乐站在厨房里,手里的汤勺搅动翻滚的汤,管家站在一旁请教他的菜谱,因为廖翊修这么一个挑食的人,出奇地买他的账
“他不喜欢柠檬的酸味,”傅桑乐的声音混在汤锅的咕嘟声里,“不喜欢油炸的葱,不喜欢黑色的酱,尽量放少一点好了,他尝不出味道就行,他问你,你就咬死了说没有就行。”
“你以前做饭就是这么糊弄我的?”
傅桑乐回头,廖翊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儿,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垮地挂着。
管家合上本子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廖翊修靠在门框上,手指按着太阳穴,脸色有些发白。
“你怎么了?”
“头疼。”廖翊修简短地扔下两个字,径直走向餐桌,椅子腿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坐了下来。
“煮的什么?”
傅桑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排骨酸菜汤被推到廖翊修面前,酸味混着肉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廖翊修盯着汤面浮着的油花皱了皱眉,还是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捂住嘴巴嫌弃地说:“这什么汤?”
傅桑乐脸上露出有些怀念的表情:“酸菜排骨汤,你跟阿修很像,他以前也很讨厌喝。”
廖翊修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直接一口牛饮了:“我不讨厌。”
傅桑乐俯下身,视线与坐在餐椅上的廖翊修齐平,餐厅的水晶吊灯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照得他瞳孔格外清亮。
“廖翊修,”傅桑乐声音很轻,“你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这么抵触跟阿修扯上关系?”
“在我这儿,你跟他没什么区别的。”
“你有完没完?”
傅桑乐忽然笑了,嘴角扬起一个熟悉的弧度:“阿修。”
“别这么叫我。”廖翊修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傅桑乐凑近,微微仰头,手搭在对方肩上,他指尖能感觉到西装面料下绷紧的肌肉。
“阿修。”他叫得轻描淡写,却像往火堆里泼了桶油。
廖翊修眼底烧着火:“我说了不是……”
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因为傅桑乐靠得太近了,近到他能数清对方睫毛投下的阴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廖翊修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阿修。。。。。。”傅桑乐又唤了一声,呼吸扫过廖翊修的耳廓。
“你再敢。。。。。。”廖翊修的声音已经没了底气。
“阿修。”第三次叫出口时,傅桑乐看见面前人肩膀明显塌了下去。廖翊修别开脸,刚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像被戳破的气球,只剩下泛红的耳尖暴露在灯光下。
最近是雨季,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滴敲在玻璃上,模糊了两人交叠的影子。
傅桑乐突然伸手扣住廖翊修的下巴,毫无预兆地吻了上去。廖翊修那句没说完的狠话瞬间被堵在唇齿间,只漏出一声模糊的气音。
廖翊修瞳孔猛地收缩,手臂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一把箍住傅桑乐的腰,把人狠狠按进怀里。傅桑乐手指下意识揪住他的衬衫前襟,昂贵的面料在指间皱成一团。
两人胸膛紧贴,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分不清是谁的更快些。
餐厅的灯光在头顶晃得人眼花,廖翊修从一开始的怔住很快变得投入,手掌死死压在傅桑乐后腰,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