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里,菱青禾从早午两餐变为了三餐,她才知道,原来柱子他们之前经常会趁着夜晚天黑跑出去打野食。
后山是一片很大的山林,今天运气差了点,只打回来一只灰野兔。
夜晚四下无人时,她和柱子、张平三人找了一处远离居住区的地方,在一小块空地上架起了火堆,将野兔用木棍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三人坐着的地方挨着一条小溪流,虽是夏夜,却有阵阵风袭来。木柴在底下烧得劈里啪啦,野兔在烤架上滋滋冒油,肉香四散。
菱青禾紧紧盯着肉最多最肥的兔腿,眼珠一转也不转,闻着烤肉味,她喉头滚动了两下。
张平见状道:“柱子,把兔腿都留给菱兄弟,咱们吃兔头和兔身就行。”
柱子道:“好勒。”
“盐带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说着,柱子取出了一个布包,倒出来的是一粒一粒的粗盐,将盐晶粒均匀的撒在烤兔肉上,然后撕下一截腿肉,递给了菱青禾。
腿肉劲瘦丝丝分离,少量油脂混合着粗盐在口腔中化开,狠狠地刺激了一把味蕾。
柱子鬼鬼祟祟地看了一下四周,生怕有人过来:“张平哥,咱们大晚上不睡觉偷偷跑出来在这里吃野食,还生了火,这么亮堂,待会儿不会被人给发现了吧。”
张平啧了一声,道:“发现了又怎么?这不菱兄弟也在吗?你怕啥?”
柱子嘿嘿笑了两声,道:“也是,瞧我,菱哥,你吃好,不够我这儿还有条腿儿。”
菱青禾看了一眼所剩无几的肉,又看了一眼柱子手里的另一只腿,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去蹲在溪边洗了把手。
张平和柱子对视一眼,二人都觉得诧异。不消片刻,菱青禾又返回来,手上多了几根伞状的植物,上面还沾着水,明显是刚洗过的。
柱子道:“菱哥,这个是什么?”
菱青禾道:“…羊肚菌。”
张平道:“什么军?”
菱青禾道:“…是吃的…”
说完,菱青禾便找来了两片青瓦,重新支了个架子,把瓦片放到火堆上去烧,又把吃完的骨架拆掉,将方才的那根木棍上残存的油脂抹在瓦片上。
等油脂被重新烧热,她便将粗盐撒了几粒上去,然后将手中的羊肚菌放了六个到瓦片上。
期间用木棍不停翻炒,可惜瓦片用来做锅实在是太浅,菱青禾只能等羊肚菌轻微变色后,盛水浇在了上头,又将另一片瓦盖在了上头,想办法将这道菜给焖熟。
张平和柱子二人在一旁看着菱青禾的这一番操作,只听得她说这东西能吃,却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不一会儿,里头的水便开始沸了起来,这下子,可算是彻底熟了。一掀开上头的瓦片,一阵奇异的香气便弥漫了开来。
柱子咽了咽口水,道:“这什么东西?这么香?”
张平道:“是啊,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都闻到肉味了。”
菱青禾道:“…可以吃了。”
她就着方才翻动菜的木棍夹起了一根,冒着热气的菌子就这样被送入了口中,菱青禾也是第一次尝到羊肚菌的味道,鲜香嫩滑,汁水四溢,香气留痕。
这股特殊的香味在嚼碎后更是直顶鼻腔,菱青禾吃得满脸享受。
简直好吃到想流泪!
菱青禾快速地又夹了一根,连一边看着的二人见状也忍不住食欲大动,柱子试探着问道:“菱哥……”
菱青禾嘴里还嚼着,见他们两人一脸期盼的眼神,便道:“…你们也吃…一共六根…一人两根…我已经…算好了。”
得到了允许,张平立刻掰了两双木棍做筷子,递给了柱子一双,二人迫不及待地一同品尝美味。
与肉类不同的是,这东西根本不需要太多调味料去腥去膻。少量的盐巴提味,这让羊肚菌的鲜味发挥到了极致,完美的还原了菌子本身的味道。
二人皆是满眼惊艳,柱子感叹道:“太好吃了!菱哥,你是怎么发现这东西能吃的?”
张平道:“是啊,这东西居然既有肉的香味,又没有肉类的血腥气,可真是稀罕物嘞。”
菱青禾只得编了个谎,道:“…从前家里…见人做过…”
柱子道:“我感觉手上的肉腿都不香了,还是菱哥做的这个东西更好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