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老婆跟她男人学了一口外交辞令。
范云被这些女人看得愈发热了,后背见汗了。
他笑着回道:“是,是我一个战友帮忙介绍的工作,他在派出所上班。”
支书老婆与邮政所长夫人对视一眼,看上去意味深长。
邮政所所长咯咯一笑:“小范,虽然你在咱所里才上了不到一个月的班,我对你印象可很不错,今天,我是到你们村喝喜酒,碰巧了,你回来了,本来,我还说……嗯……”
范云心道:什么干了不到一个月?才七天好不,你可真会说话。
不过,他没再说什么。
也轮不到他说了。
以支书老婆为首的女队咭咭呱呱,完全把握了话语权,她们的话题,一旦开始,就接近失控了,她们能从今天那个邮政所长夫人去吃喜酒的那家主人刚刚落成的新居的红铜大门上,扯到牌桌,再到后厨,漫进田野,掠过稻谷,直抵乡上,到达邮政所,然后转上一圈又回到那两扇红铜大门。
“……老张家那两扇大门,好像一边高一边低……”范云妈。
“是吗?我没注意!”支书老婆。
“你只顾看打牌的去了……”邮政所长夫人。
“哪里,我在后厨帮忙打了会下手,顺便做了个酱碟……厨师做的不好吃……”支书老婆。
“嗯,确实难吃,我都把那些酱拨到田梗上了……”邮政所长夫人。
“……我种的白菜花就在那儿不远,你们去乡上的时候,我给你掐一点……”范云妈。
“行,我吃了晚饭才回邮政所,不急……”邮政所长夫人。
“……嗯,哎,老张家的那个大门,真的有问题?……”支书老婆。
范云只有抽烟。
抽烟让人平静。
那个女孩子时不时瞟一下他。
既有紧张,又略带羞涩。
终于。
谈尽兴了的三个妇女,想起了今日下午的主要目的,她们要把接下来的时间,留给这两个年轻人了,于是书记老婆提议去看看范云妈种的白菜花,范云爸赶紧取出一只藤篮,几个人相跟着出去了。
屋里。
就剩下了范云与那个女孩子。
范云觉得有点恼火,恼火这些大人们擅作主张后拍拍屁股走了,而把自己置身在一种让他觉得颇有几分尴尬的境地。
也包括那女孩。
什么年代了?还相亲。
大人们走了,那个女孩倒主动起来:“哎……你是城管啊?”
“嗯!”范云瓮声瓮气道。
“我也在县城住……今天,是跟我表姐一起到这吃喜酒的。”
范云有点奇怪,为什么没见到女孩的父母?
别误会,不是他要见家长,而是她不是应该跟着父母一起来的吗?
那女孩似乎看透了他们心事:“我们家今天有两趟酒,这边亲戚远一点,所以我来的……”
明白了。
理解了。
范云也被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给小小的吸引住了。
“我叫梅霖,我家住在城里的十八米大街那里,你知道么?”
范云点点头:“知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就是走的那条路。”
其实,唐若比他更熟,因为那条大街能通往灵渠市场后门,也就是方科入股的那个包子店的路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