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的老妈说,自己现在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叫唐若。
难道他要告诉老妈,唐若有男朋友的。
自己是一个第三者。
范云对梅霖印象也挺不错,一看这女孩子,就是能过日子的那一种。
他心里是有隐忧的,不是怕自己错过了梅霖又错过唐若,而是因为,唐若之于他,不像今天他与梅霖见面这么直接。
梅霖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相亲的。
如果成功了,那是奔着结婚去的。
而唐若那边呢?
范云只是隐隐觉得她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好感,那一点点好感现在还隔着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窗户纸还好说,中间还夹着一座三字山一样的方科挡着——男朋友。
说范云不犹豫是假的。
与其说他犹豫,不如说他是对未知的恐惧,对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而万一又被拒绝的恐惧。
他毕竟才二十一岁。
当恐惧大于决心时。
撤!
撤?
但是,若是将唐若与梅霖放在范云情感天平的两端时,他的情是大大向唐若倾斜的,而他那起权衡作用的心,却又试图将天平扶起来一点。
他的心与情,终究还是倒向唐若这边的。
只是现在,他身处抉择之路。
人生中最重大最重要的抉择。
一旦错了。
就是错过。
范云将柴又掰了一根塞进火里:“要问,也要先问人家妹仔吧?”
他妈显然对儿子的回答不满意,但这时候,水烧热了,她暂且放过儿子,专心去摆弄那根烘肠去了。
范云的爸,老范同志今天从灶前解放了出来,他提着一只皮桶和笊篱,去门口的沟里捞虾米去了。
午后钓鱼晚捞虾。
一捞就是一大碗。
香喷喷的饭菜上桌了,三个人刚端起碗,吃大席的人已经吃完回来了,范雨看到了桌上的烘肠炒干豆角,伸手捏了一块烘肠丢进嘴巴里:“真香!”
范云妈用筷子飞速地一敲他手:“没吃饱?”
“饱了,看到烘肠还想吃!哎!妈,今天那个女的是谁?给我哥介绍的女朋友?”范雨扯了把椅子坐在饭桌前,又捏了一块烘肠,边吃边道。
范云妈道:“李恭堂老婆带过来的,今天到咱们村里来吃喜酒的。”
“嗯,看到了,刚才我看到她了,跟另外那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坐一桌。”
范雨指的是三十来岁的邮政所长夫人。
范云妈没继续跟二儿子说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今天和玉成不是去办你们那个公交车的事去了吗?办得怎么样了?”
范云爸也停住了刚端起的酒杯:“是啊,办得怎么样了?”
“咳,别提了,连买线路到买车,要小十万块钱,两个人合股,一家要出四万多,咱家能拿得出那么多钱吗?玉成家也拿不出来吧?
可是,要是多几个人合股,又赚不到什么钱,不好办,没什么大搞头!”范雨摇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