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孕信息,毒鸡肋也,弃之。
剩下真正招工的。
适合范云干的,又或说他认为自己能干的,有点意思的,就剩下了两个。
一个是本县城的某批发部招搬运工。
一个是桂林某工地招小工。
小工?
范云从来没考虑过,不是他对广大劳动人民中的小工有任何歧视,而是他觉得,自己浑身那些满满的力量,满满的斗志,是用来赚大钱的。
而不是干这种十五块钱一天的小工的。
他在部队时,曾经和铁杆战友崔健生并肩坐在营区高高的围墙上说:“如果复员了,我三年就能挣一辆桑塔纳!”
崔健生满脸的不相信。
但是,他没有戳破范云的牛皮,而是身形一矮,将自己矮进了茫茫夜色。
范云决定去试下搬运工。
他将那个号码与地址抄了下来,但是,他决定明天再去。
因为。
莫名的,他感觉自己没有一点底气,没有信心。
他为自己的没底气、没信心找了个理由:再转一转,万一碰到更合适,更好的呢?
一转就是一天。
不大的县城,几乎被他逛了一个遍。
甚至,他都逛到了位于城北的湘江大桥旁边,走到了那个因为连续几天的雨夹雪,被各种车辆压得遍地泥泞,找不到一块好地去落脚的湘漓汽车站。
露天开放式的汽车站,被四个轮子的公交车、小轿车;三个轮子的“跳跳车”、“慢慢摇”;两个轮子的摩托车、自行车;两条腿的二路公交车,给压了个稀巴烂。
但是。
范云却逛得很坦然。
因为,这儿都是陌生的面孔,不会有任何一个人问他找没找到工作啦,为什么不在邮局干啦。
在这儿的,全都是进城买卖东西等的农民。
有手提绿皮塑料桶喷雾器进城修理的老汉。
有一根扁担两只竹筐,挑着几只“嘎嘎嘎嘎”乱叫的白眼圈黑毛羽洋鸭的老婆子。
有与对象一起进城买衣服,袖口的标牌仍未剪掉的姑娘。
有手里紧紧攥着奶瓶,将半边小脸藏在母亲怀里的娃娃。
有老。
有幼。
有欢声。
有笑语。
有数不清道不尽的人间百态与悲欢离合。
范云踮着脚,横穿过汽车站。
其实,如果不是去那个招工的批发部“踩点”,他是不会走到这里的。
他远远的看了看自己决定明天才来“可面谈的”的那家批发部,只见到有一辆白色的厢式货车与一辆红色三轮摩托货车停在批发部门口,外面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