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兰道:“那洗澡吧,你跟马雪莹都洗澡吧,洗完澡,早一点睡觉。”
“嗯!”
唐若跟马雪莹洗完澡,唐小兰对女儿道:“马雪莹,今晚跟妈妈睡,好不好?我们让姐姐一个人睡,好不好?”
马雪莹点点头,答应了她妈妈的提议。
唐小兰又道:“明天早上我送马雪莹,唐若,如果你起来得早,直接回去就可以了,不用叫马雪莹了。”
唐小兰的潜意思,也不必叫她了。
唐若懂。
睡觉。
妈妈刚回来,马雪莹对她既有想念也有新鲜感,当然也愿意跟着妈妈睡啦!
好吧,大家都早点睡吧!
当然,要去掉那个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的马魁,以及又去了情人那儿的马桂生。
唐若睡在床上,躺一会儿,又默默地哭一会儿,再想一会儿,翻来覆去的折腾来折腾去,最后终于把自己折腾累了,也就睡去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唐若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心里有事,既睡不踏实,又起得早。
她洗了脸刷了牙,换好衣服,又检查了一下该带的东西,充电器、钥匙、钱,什么的都带齐了,那就走吧!
虽然唐小兰让唐若走的时候不用告诉她了,但是,唐若还是写了一句话在贴纸上,粘在了门口:阿姨,我回去了,马雪莹的衣服我给找出来了,就在床上。
归心似箭。
出了门,唐若立刻到汽车站坐班车,她看了看表,现在五点四十五分,赶到汽车站,刚好能坐上第一趟班车。
果然。
唐若到了汽车站的时候,班车已经发动了,但是,司机为了多拉两个客人,而磨磨唧唧的一会上车摸两把方向盘,一会又下去找看门的老头说上几句话,迟迟不肯走,最后,调度来赶他了,他才不得不悻悻地骂了一句什么脏话,关门开车。
班车摇摇晃晃,一会走,一会又停下来搭上几个半路上车的乘客,开到唐若的老家村口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此时,天色已亮,田野里四处蒸腾着蔼蔼雾气,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唐若脚下并不停留,直奔奶奶住的那栋老屋。
她老远就听到了吹鼓手的笙竽声。
等她走近老屋时,才发现,这里人声鼎沸,早已经热闹得不可开交了。
老屋靠路口的这间柴房门口,避风的位置,摆了一张桌子,七八个男人正围着桌子打牌,唐若看了看,也有她认识的远房的几个堂哥堂弟,也有她不太熟悉的几个本村的男劳力,这帮人,应该是管坟地那里的差使的,因为他们身后,贴墙竖着一堆的镐头铁锹什么的。
这会子没什么事,他们正躲在避风的位置搞娱乐节目,看打牌的那几个人面前都压着一些钞票的模样,娱乐,是带彩头的。
走过这帮人,前面是一块宽阔地,此时,地上正中间摆着一张板凳架起的门板,五六个嘴巴里叼着烟卷儿的男劳力,扯耳朵的扯耳朵,拽尾巴的拽尾巴,抓腿的抓腿,正将一头吓得连声惨叫的黑蹄白毛的大肥猪摁在门板上。
嗯!这里是杀猪的。
地上,铺着一大块塑料布,旁边还有一个洗衣服大铁盆,应该是用来盛猪红的。
唐若看到她们老唐家的一个堂伯正挽着袖子,从大铁盆中拿起了木柄长刀子。
再过去一点的位置,并排摆着三口大铁锅,其中,有两口锅的灶膛里塞着大块大块熊熊燃烧的木柴,锅里的水已经开得翻水花了。
这个,应该是烫猪毛的。
唐若再走几步,然后往右一折,就到了奶奶住的老屋的院门门口,此时,正有几个戴孝的、不戴孝的妇女混站在一起说着什么,其中有一个,“咔咔”的用门口的压水机往一只桶里压水。
唐若看到这几个妇女大多都认识,其中有一个最亲的,是她二爷爷的三儿媳妇,唐若走过去叫了一声:“三婶!”
她三堂婶赶紧结束了跟另外几个女人的交谈,她拉着唐若,眉毛挑了又挑,把唐若扯进了进门左侧的偏房里后,取出一身孝来给唐若:“妹妹,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快点,快点把孝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