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混乱都隔绝在了外面。
此时,他脸上那沉重的表情终于如冰雪消融般消失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他看来,虽然这次爆炸弄得动静极大,那震耳欲聋的声响和冲天而起的浓烟,让整个机车厂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但实际上破坏力却十分有限。
自以为聪明的曹大龙一伙人,精心选择了爆破位置,原本以为能造成巨大的破坏,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他们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问题出在了谢阿发身上。
卡车上所装的炸药,并非是交易的全部,仅仅只有不足四分之一。
至于谢阿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临时起意,还是另有隐情,他的那些手下一个个都摇头表示不清楚。
王德发靠在座椅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他心里清楚,目前所有的谜团都集中在谢阿发身上。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谢阿发能够脱离危险,等他醒来之后,自己一定要亲自审问,从他嘴里撬出这背后的真相。
距离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案还不到一个小时,整个局势便如疾风骤雨般迅速变化。
谢阿发苦心经营多年,涵盖黑白灰三色的庞大产业,瞬间陷入了绝境。
便衣带着一队队身着制服、神情冷峻的南京来的警察,次第出现在各个产业场所。
他们手持封条,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地将谢阿发的产业悉数查封,常州当地警方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根本插不上手。
王德发坐在轿车里,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这么一大块肥肉,他怎会轻易便宜了其他人。
在他眼中,谢阿发的产业就是他进一步扩张势力、充实腰包的绝佳机会。
与此同时,特务处的行动并未就此停止。
那些平日里与谢阿发生意往来密切的人,也成了瓮中之鳖,被抓了个七七八八。
一时间,人心惶惶,与谢阿发有关联的人都开始担心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而王德发则在这场风暴的中心,冷冷地注视着一切,盘算着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闵文忠得到了报告,心里面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虽然爆炸终究是发生了,但危害程度实在是有限。
总体而言,他对王德发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特别是听到王德发查封谢阿发各处产业,以及拘捕谢阿发的生意伙伴的时候,闵文忠还勉励了数句,只听得王德发心花怒放。
打探消息、求情的电话很快如潮水般陆续涌进闵文忠的办公室。
来电者身份各异,有政府官员,他们或许是想凭借自身的权势和影响力,为谢阿发求得一线生机;
也有在商海沉浮多年的老板,与谢阿发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纠葛,担心谢阿发倒下会牵连自身;
甚至还有特务处内部与闵文忠共事多年的老伙计,念及旧情受人所托,试图为谢阿发说情。
然而,闵文忠嘴巴严得如同上了锁的保险柜,面对众人的询问和求情,他只是淡淡地回应,称一切都是上面交办下来的,自己实在做不了主。
他心里清楚,这一说法足以让大多数人知难而退。
他并不惧怕有人会去向处座反应情况,因为谢阿发的底细他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
谢阿发虽然在常州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但其势力范围和影响力仅局限于地方,根本涉及不到上层的核心利益。
所以,即便动了谢阿发,也不会引发上层的大震动。
更何况,闵文忠深知处座对利益的看重。谢阿发那丰厚的家底,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对处座有着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他坚信,处座看在这份丰厚家底的份上,也不会轻易松口的。
此时,闵文忠心中已然拿定主意,一定要让王德发将此案办成铁案。
在他看来,只有将案件办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才能彻底断了一些人妄图翻案的念头,才能让处座看到自己的决心和能力,也才能将谢阿发的产业牢牢掌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