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姐想看怀雅弹琴还是作画?”
他抬眸看向令扶楹,本还平淡如水的他神情忽地一变,就这么愣住了。
少女斜倚软榻,面庞灿若明辉,一颦一笑都让人移不开视线,像极了蚌壳中珍贵易碎的明珠。
“弹琴吧。”令扶楹瞧着眼前秀色可餐的怀雅公子轻声道,可惜此人卖艺不卖身,只能瞧不能碰。
怀雅公子弹琴时谈错了几个音,抬眸匆匆去看令扶楹,但她似乎并未发觉,他身体微微放松,可在看见令扶楹的面庞时,心又开始乱了。
这曲儿听完,画也瞧得差不多了,怀雅公子跪坐在令扶楹塌边,为她斟酒。
“你不用跪着,坐我身边来。”令扶楹尝了块怀雅公子送到她嘴边的糕点,随口道。
“怀雅已经习惯,多谢小姐。”
将糕点送入令扶楹口中时,少女的舌尖轻轻触碰到了他的手指,怀雅公子脸颊发热,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乎他的自尊。
他端起酒盏送到令扶楹唇边,最初她还有些不习惯,但一来二去也就乐在其中。
她昨夜醉酒还历历在目,今日她也只是小酌一杯便放下。
“怀雅为小姐揉揉肩吧。”
他跪坐在少女身后,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她的手臂,慢慢按揉至胳膊。
令扶楹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和怀雅说着话解解闷,没有尉迟衔月那帮人,她过得甚是愉悦,若是能摆脱他,那她的日子岂不是能一直美下去。
令扶楹乐不思蜀,这怀雅公子长得好看,还不会让她生气。
就这么待到晚上,她也没发现尉迟衔月找她,那么,或许他口中所说的结契压根是诓她的。
她溜之大吉他岂不是也不知晓?令扶楹定了心。
此时太晚了,她若不在必然引起他们注意,不是离开的最好时机,明日或许她可以一早就启程。
才回到院中,却瞧见灯柱下的男子身影,长身玉立,灯笼的光芒洒落在他脸上,远远瞧着美好得像是一副画卷。
正是尉迟衔月。
也不知他在此站了多久。
令扶楹停下脚步,他这到底是知晓她打算离开,故意在此等候,还是没有发现。
她拿不准,毕竟尉迟衔月此人常常一副伪君子模样,谁也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夫人才回来吗?”尉迟衔月笑着道。
他早已发现她不在折渊殿,也不知她去了何处,可即便她当真离开,不说一日,哪怕是两日乃至三日,他也能将她找到。
“你来干什么?”
“只是夫人深夜未归,作为丈夫担心罢了。”
这话可真是虚伪至极,令扶楹懒得和他多说。
他慢步走近,却嗅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气,是极劣质的香。
尉迟衔月顿了下,他的视线在令扶楹身上流转,忽而一笑,“夫人是去哪里摘了花儿吗?”
怎么一股庸脂俗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