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有多一件。
林照溪毫不犹豫地将厚大的冲锋衣抱在怀里,雪岭云杉的气息包裹着她,嘴角一弯:“谢谢,晚安。”
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告诉她,被拿了衣服,就跑不了了。
至于明天他跟不跟自己去绰河源镇,就看这道朋友关系是否建立有效。
林照溪这一晚依然没有睡好,独在异乡的异客,身处茫茫雪山中,总是生出找不到归宿的不安感。
第二天一大早,她酸着眼睛醒来。
洗漱好后,看见在厨房忙碌的是留克的妻子,她对林照溪说:“桌上有奶茶和点心,面马上就好。”
林照溪看到饭桌上有几盘炸肉和黑色的肉干,以及坐在桌前的大男人——萧砚川。
她把冲锋衣挂回了近门的衣架上,对他说:“早啊。”
然后分了碗筷,给自己的碗里倒了热奶茶。
这时男人靠到桌边,左手搭在桌沿上,右手拿了块盘子里的肉干吃。
林照溪喝了热奶茶,肚子暖乎乎的,看到萧砚川吃,自己才动手,说:“我们又吃又住的,你跟留克大哥结账了吗?”
说罢她咬了口肉干,不是硬邦邦的口感,是咸香有嚼劲,她眼睛一亮,听见萧砚川说:“结了。”
她问:“这是牛肉吗?”
他勾了下唇,清晨醒来的男人,神态里多了雪松似的慵懒,说:“熊肉。”
林照溪牙齿僵了僵,忘了咬。夜深,章台别墅外,溪色浓重。
萧砚川从车上下来,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暗纹西装,同色系的长款大衣搭在肩头。高大伟岸的身形在这浓黑的夜里,像是藏在墨黑溪色里傲然又不可攀的高山。
他走进别墅,漫不经心扯落黑色的羊皮手套,刚连同西装外套一起递给戴辰。
就看到一抹小小的身影,站在前方的客厅内,安静看着他。
“萧厌,怎么下来了?”
萧砚川嗓音低沉,瞥向萧厌身后跟着的管家。
管家:“先生,小少爷他今天一直在这等您回来,怎么劝都不肯回去。”
小萧厌轻易不愿跟人沟通,即使是这里的管家,也只有偶尔在他心情好的时候说话能让他听进去。
萧砚川自然知道,只要萧厌不想,管家也没办法。
他平静地看向萧厌,“你该睡觉了。”
不是责备,也不是询问,是陈述句。
萧砚川不算会带孩子,但他和萧厌之间一直是这样的,他说他做,平等交流。
可是小萧厌这一次却没有听他的话。
他还是固执沉默地看着他。
在萧砚川的耐性就快逐渐耗尽的前一刻,萧厌朝他走过来,伸手牵住了萧砚川的衣角。
萧砚川蹙眉看他。
他好像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人,上了二楼。
萧砚川跟着他走进偏厅。
直到来到一幅熟悉的画前。
萧砚川抬起漆黑深邃的眼,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一幅《清晨》。
黑暗的川林,舐犊的母鹿。
母鹿怀里刚刚睁眼的,眼神清澈懵懂的小鹿,像极了某人湿漉漉的眼神。
萧砚川眸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