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未雨绸缪,等积重难返时难道还有机会修正?!要知道七情一旦变成欲念,七空宝镜被毁,别说飞升,能不能修道都两说!
为什么你老是为没发生的事责怪这个责怪那个?天又没塌下来,活的不累吗?!
梓月啪把伞斜劈入茶桌,劲风割断茶杯,姜谙凝气按住伞,一字一句对梓月道:是,这些难听的话我完全可以不说,我既非琅简同师门,亦不是她师父,管这么多干什么?一句琅简自有分寸便袖手旁观,多好啊,不讨人嫌,也不惹人厌烦,还能获得善解人意的美名。
梓月被曲解,知*现在姜谙在气头上,她说一句话会被怼十句,便也不多言,伸手拔伞却拔不出,斜睥姜谙,发现这人看她如仇人般,脸色沉的能滴水,当即拍桌,直起腰板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见两人僵持,琅简捏诀。
你们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觉得我对阿翎有私,自辩无用,七空宝镜怕是比我的话更有信服力。
琅简抬掌,七空宝镜旋转,镜体和光芒皆澄明无色。
可见心中并无杂念。
把七空宝镜收回心境,琅简看向姜谙。
世人口中的阿翎顽劣不堪,行事跋扈,胡作非为,可在人间枫林寨,我见到的她却不是这样的。
她护一寨百姓衣食无忧,体恤手下,杀妖安民,在那里人人敬重她、拥护她,称她为九霸王。她行事确实乖张,善恶是非与常人理解不同,却并非毫无准则,只是信奉以牙还牙,不愿吃亏罢了。
云鹤城外,她说不能看着我死,纵然我违了她的意,她却无阻拦的意思只说会陪着我。永寂阵前,她亦是挡在我身前,之后偷学手诀为我同门师兄弟渡灵,又给了我眼识若我说毫无触动,与那忘恩负义之辈又有和区别。
梓月反问:所以你帮她,是为了报恩?
不是。,琅简摇头,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对方未必能理解,很是自嘲地摇头苦笑。
我处处维护她,是知道世人看错了她,阿翎并非十恶不赦之辈,纵然确实做错过事,本性不坏,她不该被三界如此误解。
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梓月极为困惑,倒是姜谙先反应过来。
一千多年前,钐毋上神莫名暴毙,琅简被驱除出月水涧。对方当时跪拜昆仑大半洞府前,却因被月水溅断定灵境浑浊,没有修行根骨,还说她命犯孤辰,所以被各洞府排斥,连外门弟子的身份都没洞府愿意施舍,只能在杂役峰劳作。
若非风源上神收琅简为徒传她道法,对方怕早已老死在杂役峰。
怪不得。
当初在水镜台,鹤一红对翎九百般羞辱,说其是顽冥不化的天生恶种,他亦在看戏之列,猜测事情会如何收场,万万没想到,竟是琅简在众目睽睽之下为翎九说话,甚至不惜违逆长老堂的长老。
当时他甚是奇怪,觉得琅简言行比寻常太出格了些。
如今对方这么一说,他全明白了。
你是物伤其类,觉得此时的九殿下与你在杂役峰的境地相同,有了恻隐么?
是。
莹绒的决心
见琅简承认,姜谙深吸一口气。
他曾爱过一人,生死不顾,亦是从怜惜开始。
不顾一切过,却还是无疾而终,作为好友,他摔过跟头,吃过这苦,不愿看琅简重蹈覆辙,越陷越深。
心知琅简最在意什么,姜谙搬出那个问题。
可知风源上神为何收你为徒。
没想到姜谙会忽然提起师尊,琅简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问她什么,随即摇头。
她至今都想不通,当初跪在小苍峰求教的有数百人,为何师尊独独选中了她。
那时她已经灭了心气,麻木活着,在杂役峰干收泔水的活,穿的破破烂烂,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心气味,人人避之不及。那日她拎着木桶路过小苍峰,见众人跪拜,虽不知所以,却也慌张跪下,怕又被惩戒没有礼数。
风吹过,手背碰到柔软裙摆,刮得结痂的伤口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