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更加浓郁混合了消毒剂、臭氧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化学药剂的气味扑面而来。
里面的空间极其巨大,穹顶高耸,更像是一个庞大的高科技实验中心,而非传统意义上的病房。
光线来自于穹顶均匀分布的光源,明亮却不刺眼,将一切都映照得冰冷而清晰。
四周摆放着各种杨兵玉从未见过的、造型极其复杂精密的大型仪器设备,许多仪器上都闪烁着幽蓝或暗红色的指示灯,发出细微的、如同昆虫低鸣的嗡嗡声。
数十名穿着从头到脚包裹严密的全套白色防护服、戴着呼吸面罩的工作人员在其中忙碌穿梭,动作迅速而安静,如同没有感情的工蜂,更增添了几分冰冷和非人情味。
悬浮轮椅穿过这片区域,最终停在了一间位于中心位置的、由数层特殊强化玻璃构成的完全透明的巨大隔离病房的观察窗前。
这面观察窗如同一块巨大的屏幕,将病房内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
透过厚厚的、泛着淡蓝色光晕的观察窗玻璃,杨兵玉终于看到了她心心念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见到的人。
或者说看到了那个仅仅维持着生命表象被当作终极展品的赤裸躯壳。
赵婉芝,就静静地、完全赤裸地躺在隔离病房正中央那个巨大的、半透明如同未来科技制造的水晶棺材般的医疗舱内。
医疗舱里注满了某种淡蓝色的、不断冒着细微气泡的不明粘稠液体,液体散发着幽幽的荧光,刚好淹没到她的锁骨下方。
这使得她赤裸的、苍白却依然丰腴浮凸的女性躯体,毫无任何遮拦地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清晰度展现在观察窗外的所有目光面前。
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最纯净的雪花,没有一丝活人的血色,嘴唇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
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如同两把静止的蝶翼一动不动。
然而,视线下移那具浸泡在蓝色液体中的赤裸胴体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病态令人窒息的诱惑。
她的双乳因为液体的浮力而微微上托,呈现出异常饱满和坚挺的完美形态,乳晕是浅浅的、近乎透明的粉色,顶端的乳头在蓝色液体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晰、小巧而精致,如同两颗精心雕琢的、等待采撷的粉色蓓蕾。
平坦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微微起伏,腰肢纤细柔韧,勾勒出性感的曲线,向下延伸至圆润丰满得恰到好处的臀部轮廓。
由于她是仰面躺着,那最为私密的、象征着女性生命本源的三角地带被含蓄地遮掩在身体和液体之下,但那紧闭的双腿线条、大腿根部圆润的弧度、以及那片区域隐约可见的阴影,反而更能无限激起旁观者原始的窥探欲望和关于其内部构造的肮脏性幻想。
她的双腿修长笔直,皮肤在蓝色液体的浸润下显得格外光滑细腻,如同被打磨过的象牙,从丰腴的大腿到纤细的脚踝,每一寸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无数根或粗或细、颜色各异的管子,如同冰冷的、具有生命的机械触手般,从医疗舱的各个接口延伸出来,以一种近乎亵渎的、侵入性的方式连接到她赤裸的身体各处。
银亮的金属针头没入她手臂内侧淡青色的血管;透明的硬质塑料管穿过她娇嫩的鼻孔消失在内部;几根更粗的、灰色的、带有数据传感器的管线则直接从她平坦的小腹和饱满胸脯下缘的皮肤钻入,被特制的固定装置牢牢锚定在体内,插入口周围的皮肤甚至有些微微红肿发炎。
还有一些纤细如蛛丝的电极贴片,粘附在她光滑的额头、太阳穴以及胸前那两团饱满雪白的乳肉之上。
这些冰冷坚硬充满科技感的无机物,紧密地、甚至深入地缠绕、贴附、插入在她温软、柔滑、充满弹性、完全赤裸的女性躯体上,形成了一种极其怪异的、充满了禁忌感与变态美学的视觉反差。
它们如同束缚的锁链,又如同冰冷的机械爱抚,正在维持着这具躯壳的生命体征,同时也将这具失去意识濒临死亡的美丽肉体,彻底变成了一件被陈列在玻璃柜中的、任人观赏、研究、甚至意淫的脆弱而又充满了强烈性暗示的终极艺术品。
医疗舱周围,更是环绕着一圈又一圈更加复杂、更加庞大的仪器设备集群,无数屏幕上闪烁跳动着海量的、令人眼花缭乱的生物数据和波形图表,各种颜色的指示灯有规律地闪烁着,发出单调而持续的嗡鸣。
整个巨大而空旷的隔离病房内,除了这些仪器运行的声音和液体在管线中循环流动时发出的微弱“咕噜”声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声音。
那是一种极致的安静。
一种冰冷到骨子里的、将所有人类情感都彻底抽离充满了未来科技感却又因那具被精心展示的赤裸胴体而弥漫着浓郁诡异色情意味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杨兵玉就这样隔着厚厚的玻璃,看着医疗舱里那个被剥夺了一切衣物和尊严,赤裸肉体却在冰冷的科技禁锢下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挚友,心脏如同被一只布满冰冷管线和锋利探针的机械手爪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眼前阵阵发黑。
但同时,一种更为复杂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也在悄然滋生——面对挚友如此彻底的、毫无任何防备的、近乎色情展览般的暴露状态,她的目光中除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似乎还夹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来自女性之间最原始本能的审视与比较,以及一种因窥见了这禁忌充满了死亡气息却又异常“美丽”的画面而产生的、混合了羞耻、愤怒与奇异刺激的眩晕感。
而对于那些可能潜藏在暗处、通过无数摄像头观察着这一切的“凝视者”而言,眼前这副景象,无疑是一场融合了尖端科技与极致裸露,能够带来无与伦比感官与心理刺激的视觉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