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比山香佑死亡和她的尸体被发现之间,有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而在这两个小时里,凶手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凶器、证物。
这是个难题。
神宫秋明想,即使他推理出藤原绫乃谋杀比山香佑的过程,没有关键证据,无法定罪,再多的详细描述也不过是无济于事。
不,也不全是没有用处。
如果藤原绫乃在其中犯下错误,没有处理干净证物呢?
思及此,神宫秋明悄悄和目暮十三说话,拜托他请法医做个药检,查看死者生前是因为什么药物才失去抵抗能力。
这只是保守手段,毕竟有些药物是无法检验出来的,但是查验清楚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在等待药检的这段时间里,神宫秋明将警方录的口供全部翻看了一遍。这些口供里有真有假,比方说藤原靖彦的口供里有一条,他回答自己上午的行踪是这样记录的:早起洗漱,半小时后用早餐,一小时后处理公司文件,一直到管家打电话通知他出了事。
在他处理文件这一段时间里,和女仆小姐的死亡时间有所重叠,再加上他一直声称自己在书房里无人打扰,自然也没有能为他证明的人。
可是,从对方的手指上的戒指痕印来看,他之前应该是一直带着戒指的,只是因为某中原因摘下了戒指,又忘记戴回——想来和洗漱有关,他在那段时间里应该是出去做了什么,回来后难以忍受身上的脏污洗了个澡,顺手摘下了戒指。
这么一猜,他倒是突然变成可能的嫌疑人了,不过神宫秋明暂时没把这番猜想和任何人说,只是观察中,难免对藤原靖彦再次关注起来。
见神宫秋明望向自己,藤原靖彦笑意更深,他的举动让佐藤美和子警惕不已,但没让神宫秋明对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神宫秋明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将目光转向藤原绫乃,这位才是他心里的头号嫌疑人,视线在她装有东西的口袋处扫过。
“藤原小姐,你是否有癫痫病史?”
藤原绫乃无意识揉搓着裙子的布料,不仔细看,倒真让人看不出来她手指细微的颤抖。
“是……是的。”
藤原绫乃回答,她隐瞒也没有用,这事藤原家里人都知情,同样也因为这个疾病,她至今单身。没有哪家家族会和娶她联姻。
她本来还想问神宫秋明是怎么发现的,可是当她注意到自己肢体的不协调和那些擦伤之后,她也不认为自己是健康的人。
“那么藤原小姐的处方药,是哪些呢?”
简单的镇静药物,对于那些因疾病而有医生的处方证明的人来说,想要拿到手是一点也不困难的。这其中要格外声明的是,有些药物无法靠尸检检验出来。
“……”藤原绫乃不说话了。
见状,目暮十三打算申请搜查令。
“不如我来节省点时间吧,现在闹成这样,我也很困扰呢。”
藤原靖彦开口打断目暮十三的电话,他不怀好意地盯着藤原绫乃看,因为对方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头上的发旋。
看到藤原靖彦神情变化的藤原千纱表情微变,她蹙着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藤原靖彦顺着神宫秋明的视线从藤原绫乃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明显是分装,但是瓶身上有手写的标签——“□□片”。
看到药瓶的一瞬间,藤原靖彦也有些惊讶,但他很快收敛好情绪。事实上,他只是见神宫秋明注意到藤原绫乃的外套口袋,才想着把东西拿出来看看而已,没想到竟然真让神宫秋明猜到了。
藤原靖彦的行为看似是小,可由他刚才的举动,怎么都显得怪异。
目暮十三等人还不想深究下去,他们需要尸体药检报告,正在他们期待着时,没注意到神宫秋明的脸色沉了下去。
□□和□□这类抗惊厥的药物即使是致死量都不能从尸体中检验出来,更何况凶手很可能只用了放倒人的量。
药物这条线索无用的时候,神宫秋明突然想起了比山香佑死前的表情,也许,怀有感情的不止她一个人。
他看着藤原绫乃,想,如果凶手也一样存有感情呢?
这时,家庭医生姗姗来迟为藤原昌英处理伤口,虽是家庭医生,但他没有包庇藤原昌英,向警方确定这是他人造成的刀伤,以及藤原昌英的确吃多了止痛片。
“具体的还需要到医院做详细的检查。”
医生这么建议,考虑到这里也没藤原昌英什么事了,毕竟按照神宫秋明的推理,比山香佑死时他刚被人划伤,之后还在处理伤口,没有充足的作案时间。
派了一名警员随行,目暮十三将藤原昌英的事放下脑后,他注意到神宫秋明的眼神,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于是他再次站到神宫秋明前面,好让神宫秋明和他悄悄说些分析和推理。
千叶和伸把脑袋伸过来听,神宫秋明刚好缺人手了,就叫他把比山香佑的婚恋情况查一查。
有了任务,千叶和伸将随身笔记本一打开,登入警视厅系统网络,查找有关于比山香佑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