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折低下头,哑声:“我问你,够不够?”
秦孟乐的手指按住太阳穴的位置,用力揉了揉。被姜折气得马上要七窍生烟,她得缓缓,“姜折你等等。。。。。。你今晚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难不成,就是为了来呛她几句?是瞧她过得太舒坦了是吗。
姜折忽然也安静了下来。隔了有点时间,看秦孟乐缓过了劲儿,姜折才说:“为什么骗我?”
“啊?”秦孟乐没多想她忽然说的是这个,一转头就撞上姜折的目光。
“两年前。准确的说,是三年前了。”姜折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水雾还没散,“三年前,你。。。。。。你为什么骗我?是不是有人为难你,那个人是谁?”
姜折知道,今晚也不可能从秦孟乐这里问出什么来。她总是对一些不正常的人和事抱有期待,就像!就像是守着辫子的老顽固们一样!她就是忍不住去问。
别过脸,姜折看到地上被自己吐掉的烟,静悄悄的熄灭了,“就知道你不愿意说。那好,你就守着你的秦馆,守到死。我也有我的办法,都会查出来的!”
“姜折。”秦孟乐叫姜折的名字,轻轻慢慢的说:“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姜折有气,又想笑,还是咄咄逼人的语气,“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这副身子还能活几年啊,再多抽点洋烟,你能长命百岁。”
秦馆如今靠得还是洋人,那么秦孟乐与洋人之间定有勾连。姜折瞧不上这个。
“我死了,你来送我吗?”秦孟乐含笑,“算了。。。。。。阿折,我被洋人碰过,你瞧不上我,是不是?”
姜折不答她的话,火气去平下去不少。窗子开了太大,外面这个时节的风吹得也大,柳枝飘着,甩了几下进窗子。秦孟乐又咳了,“帮我。。。咳咳!咳。。。。。。”
“知道了。”姜折快步走过去,把窗子阖上,只留下一条缝。
她刚才进来没仔细看屋里,炭盆之前还燃着,今晚已经撤了。刚认识那会儿,就是冬天,她哪能不知道秦孟乐畏寒。姜折阖上窗户,心里就后悔。
“天天这么咳,身上会疼吗?”姜折走回去,自己给自己倒杯茶,喝起来。
秦孟乐笑笑,摇头,“不疼。天暖了,过些时候我这窗子也就全都能开了。你呢,还不预备跟我说,今晚你是过来干嘛的么?”
姜折喝完了一杯,把杯子放下,只是不说话。
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一问到话头上就不愿意开口了。秦孟乐淡淡笑着,拿起茶壶,替姜折续上一杯茶,“有脾气可以来跟我发。阿折,我不许你利用她。。。。。。”
相宜入秦馆不是偶然,是她看不过眼,才让王婆把人接进来的。原来的意思就没准备让相宜接客,那天姜折出现的很突然,下面的人她还没来得及交代,才有了五十块银元买了相宜两年这事儿。客人是姜折,她也安心,便没有再阻止,只好奇相宜,让人叫过来好好看了看她。
她瞧过了,相宜很乖顺,骨子里却不是软的。跟着姜折,也好,也好。。。。。。
姜折似乎又在打量她,“你是在担心自己,还是在担心相宜呢?”
秦孟乐想了想,回答的很良心,“我是在担心你。”
她记得大约在十年前,有个一样在秦馆里的姐妹跟她说,在里面做妓子,千万千万不可以将弱点示于人前。不管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是一样。那时秦孟乐有用心听进去,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曾与人交心。之后再进入她生命里的人,就是姜折了。
女人是很难拒绝一颗赤子之心的。姜折长得好看,十五那年她一样背着个小书袋子,面上还有婴儿一样的软肉,瞧着那是多少可爱。那可比现在的相宜要可人儿多了。可惜。。。。。。现在怎么成了个处处难为人的臭火棍子。
“阿折,早点回家吧。我不罚她,就当你来求过情了。”
姜折愣神片刻,看了秦孟乐不知多久,“你最好别为难她。”
“后半句怎么不说了。你该说,我为难了她的话,你一定不会放过我。”秦孟乐讨厌现在的姜折,却不会因为旁的为难不相干的人。再说了,相宜的运气不知道有没有以前的自己好。
姜折正要开门出去,又听秦孟乐叫住她。
“阿折,你等等。”
姜折回头。
若是在外面真被瞧见了,怕是不好了。秦孟乐这回说话严肃几分,“你今天去是如何送相宜回来的?”
“我去学校门口接了她。秦馆主问这个做什么?”
她看着秦孟乐深呼吸,似乎是没忍住喉咙上的痒意,轻轻咳嗽了几声。
秦孟乐却是站了起来,看着她,“阿折,别再利用相宜验证什么。再过两个月,她才满十六。。。。。。虽说十五十六的女人怀孕生孩子的不在少数,但你看得出来,相宜太干净了,她不懂那些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