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玉一动不动,房梁却震了震。
这烂尾楼质量也太差了。
总不能是封庭又力气大得如此过分吧?
封庭又似乎很生气。
因为他那天说的话?
尺玉垂眸思索了片刻,窗外是轰然雷鸣,身上是滴答水渍,屋外是封庭又在臭骂。
他像只落汤小猫。
尺玉觉得该生气的是自己。
明明让他们去奋斗,去努力,去拯救世界,为什么却整天追着他跑。
要不是丧尸隔三岔五把他藏起来,自己跑出去消耗祁宴的空间瞬移异能,能免了两三天的追赶,尺玉还真有点吃不消。
尺玉不自觉鼓起腮帮子,小脸跟充气了似的。
他忿忿地拽了下绳索。
屋外传来脚步声。
尺玉顿时收了情绪,手忙脚乱把绳索扶住,不让它摇晃而发出半点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和他的心跳声合上。
尺玉将腿稍稍往上挂,夹紧了粗糙磨肉的房梁,上身又要低伏来降低存在感,又要靠近绳索避免自己滑落。
一时间像是上了刑。
尺玉身量小,跨坐在房梁上,在倾斜的月光照射中竟然没有投下一点旁逸斜出的阴影。
封庭又一身蓝色机车服,亮眼的耳钉折射出银光,晃了下尺玉的眼。
尺玉趴着,用余光瞥见封庭又踏入了他所在的房。
恨不得让心脏都暂时停止跳动。
鼓动的声音太大,被发现了怎么办。
好在封庭又并没有往楼顶上望,只粗粗扫了眼空旷的室内,便转身离开。
走出没有房门的门框时,他口中还骂道:“啧,把人藏哪儿了。”
烂尾楼房间多,一间间搜查起来不容易,还要防备丧尸,所以让尺玉躲了过去。
最主要的是,来搜查的人是封庭又。
要是祁宴,肯定是躲不过去了。
尺玉小小地松了口气,连吐息都不敢用力,害怕把人再引回来。
他双腿实在战栗得难受,便泄了力,任由双腿软绵绵地垂下,大腿压在粗拙的水泥房梁上,挤出一道明显的弧肉。
娇嫩的肤肉从未受到如此残忍的对待,瞬间泛上了不满的红。
尺玉吸了吸鼻子,太讨厌了。
丧尸也真的是,还不回来找他。
要把他丢掉吗?
“就在附近,再找。”
祁宴冷言冷语,仿佛一只寒箭,将尺玉钉在房梁上。
尺玉怔了一瞬,立马抬腿,将好不容易得到休息的双腿重新夹在房梁上,向前倾倒伏下。
心跳密匝匝的,比雨点还密集。
虽然跃层做了挑高,但祁宴比起神经粗大的封庭又更为细致,如果他走进这件空房,肯定能发现房梁上趴着一个他们找了许久的坏蛋。
他默默祈祷,千万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