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背来的推力让尺玉险些跌倒,余光瞥到塞西尔舔了舔后槽牙,眼里闪着危险的眸光。
尺玉咽了咽口水,一路小跑跟着姜临从礼堂出去,上了对面的白塔。
当尺玉在白塔二楼的观望台露面时,底下一片喧然,全都仰头看着尺玉和身边的姜临。
这种喧哗持续到塞西尔也出现在观望台,戛然而止。
肉眼可见刚才抬起的头此时全都低了下去,齐刷刷乌泱泱一片。
从议论为什么尺玉还能攀附上姜临,瞬间变成纷纷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好在这场尴尬的静默并未持续太久。
游戏开始了。
尺玉最初不太懂什么叫揭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以便射击者选择是否要报仇。
直到第一轮射击开始。
两个贫困生,一个叫李宏爽,一个叫向波,被之前跟在塞西尔身边的那个黑发男生赵又鸣点名上场。
向波被束缚在十字架上,李宏爽拿起箭,开始瞄准。
红发那个,沃克,突然开始说话。
“李宏爽,一个月前,开学第二天,向波说有人叫你去小树林,你去了后被淋一身冷水,回去就高烧不停,对吗?”
李宏爽还没有说什么,向波神色大变,从原来的紧张,毫无过度地骤变为慌乱。
并且开始抽搐,挣扎,“别,别听他们胡说!”
可惜被捆绑得严严实实,怎么挣扎都挣不开一条缝来。
李宏爽半信半疑地点头。
“那你知道前一天向波在学生会查考勤的时候说出了缺勤的红牌学生名字,第二天收到消息让他去小树林等着的事情吗?”
李宏爽瞬间拉紧了弓,绷紧的弓弦在蛮力之下仿佛就要断裂,在静谧的空气中发出欲绝的声音。
“向波,你怎么能……?!”
弓箭破空而出,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尺玉的眼睛,眼前漆黑一片,只听得见有人在说出血了。
十秒钟后,眼睛上的手似乎要抽离,尺玉连忙压住,不让它离开。
原本冰凉刺激得他瑟缩一下的手此时已经被他的体温烤热,和他融为一体。
尺玉下巴有些抖,“出,出事了吗?”
姜临思考了一下,”嗯——”
似乎有意逗着尺玉玩,拖长了尾音,空气振动而发出的音浪在尺玉耳边迭起,咬着那薄薄耳垂肌肤上细细的绒毛。
尺玉心跳了一下,呼吸停滞,姜临久不说话,让他有些气恼,又不敢对姜临怎么样,气鼓鼓地跺了下脚,小皮鞋撞击岩砖地面,声音清脆。
像极了小猫愤怒地在床单上磨着爪子,眼睛却圆鼓鼓地看着主人。
“放心,没死。”
姜临终于没再逗弄尺玉,再抖下去小猫要从他怀里跳出去跑路了,得拿捏好尺度。
刚说完,手心突然一阵痒,是尺玉浓密的睫毛颤着,扫在他的手心。
那感觉,就像抓也抓不到的骨头里散发出来的痒意,一瞬间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因为它而难受,僵涩。
姜临想要松开手,去看尺玉的表情,却被他死死压住,好像离不开他。
“害怕了?”
尺玉低低地嗯了一声,细若蚊吟,若非姜临离得近,恐怕都听不见。
“那就蹲下,不看了,好吗?”
小猫那粘糊的劲,真叫姜临心情舒适,尤其是塞西尔还在旁边看着,这比赢了赌约还让他高兴。
于是,他也不强迫尺玉去看那脏兮兮的画面,仁慈地放过了尺玉。
尺玉转身蹲下,连带着姜临也蹲下,两个人膝盖抵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