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李嬷嬷眼见姑爷在表公子面前将小姐领回来都懵了!
不是说好和离了吗,这,这是怎么回事?
回府后,姑爷将小姐护得密不透风,她根本靠近不得。
好不易进到正房,连忙扑到床榻边去瞧小姐境况如何。却见小姐正安静躺在榻上,无甚表情地望着床帏,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李嬷嬷别提多心疼了!
以为是和离不成闹的,忙出言宽慰小姐,“小姐,咱好好跟大人商量,莫憋在心中赌气。不成再去求求老夫人,想走总是能走成的。”
见小姐这般堪比用刀挖她的心头肉!可顾不上什么百年好合屁的了!
小姐眼睛眨了眨,却不理她。
李嬷嬷心尖都疼,眼珠子一转,把打听来的偷偷告诉她。
“我问侯府的老人,刚外头在闹是侯爷在外头的孩子找过来了。”
柳清卿:“!”
柳清卿果然回了些神,满眼惊诧。
侯爷与嘉姨可是京城中有名的伉俪!侯爷极疼爱嘉姨,恨不得日日与嘉姨一起,怎会弄出个外头的孩子!
李嬷嬷为了勾起小姐兴致,使她心情好些,故作神秘,“而且那孩子瞅着不小,个头长得猛呢,鼻子眼睛跟侯爷如出一辙。说是母亲重病,恳求侯爷去瞧一眼。”
那少年急性沉不住气,见无人出府,直在门口磕头,额头上满是鲜血。
听到这柳清卿心却发沉,怪不得嘉姨在二叔院中也不与侯爷相认。还骗二叔她失去记忆……
嘉姨有何打算呢?
只想到这,柳清卿便觉疲累,她如今自身难保已顾不得旁人。
又有种兔死狐悲的哀凉,当初侯爷都能为嘉姨去死,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如此吗?
她与谢琅的感情单薄到风一吹就散了,拍马也追不上父辈,那她被舍弃,简直太过理所当然。
“嬷嬷我累了,让我睡会吧。”
柳清卿兴致寥寥侧身背对着外头,将自己蜷缩一团。
她轻合上眼,好累啊……如果能一睡不醒就好了……
一睡不醒……
念头闪过,柳清卿倏地睁开眼,沉寂的眼底终于重新有了光。
柳清卿想起她那枚假死药丸心头一紧,准备蛰伏几天再作打算。
当天晚些时候谢琅便带着外头凛然的凉意回到正房,见她睡着,便去净房洗去一身冷尘后回到床榻上,长臂一展将人揽回怀中。
空落落的怀抱终于被填满,谢琅满足地喟叹出声。
转念又想到谢从林,就是他爹在外头生的野种。
谢从林,谢从林。
听闻那孩子的母亲姓林。
谢琅不由冷嗤,这名起得好生缠绵。
谢琅一边感受着柳清卿身上散发的温暖热意,一边在心中不屑。
故而他不懂柳清卿为何总是纠结那情情爱爱,情情爱爱有什么好?父亲当初爱母亲爱到恨不得豁出命,最后不还是背叛了母亲,让母亲避出侯府落得“尸横野外”,“隐姓埋名”,也变得家不像家。
还是他的夫人好。
在她因被他冷待便要翻脸和离时他便知晓,她心中有他。
虽说利益与权势比虚无缥缈的情爱坚实,但她心里又有他,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了。
谢琅不是没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但他不计较,将脸埋于她柔软的颈窝,将她揽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中去。
他想起幼时自己养的那只猫,那猫甚是顽皮,跳出院外受了伤,拖着最后一口气爬回来找他,最后死在他怀里。
柳清卿让他想起了那只猫,他可允她偶尔玩耍,伸出爪子挠他也无妨,但却不能跳出他的院墙。不然受伤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