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谢琅居然有这等时候,柳清卿枕着他的肩膀半晌未出声。这时谢琅大手轻拍她的肩膀。“莫怕,待到成功时,把酒话初心。”
柳清卿心头轻颤,就这样仰头望进他那清亮透彻的眼里。
谢琅察觉,低头,以嘴唇轻触她的眼皮,哑声劝道:“你先睡吧,莫多想,万事还有我。”
柳清卿顺从闭上眼,只觉有股暖流从小腹冲向全身四处,浑身暖融融,连眼睛都要被烫出泪水。
待她睡沉后,谢琅才起身去了净房。
安静的夜中,响起簌簌水声,良久后,一声闷哼。
翌日醒来,谢琅已去上衙。
柳清卿洗漱后到梳妆台前,青橘正为她簪发,赵盼生在一旁边学边递些物件。李嬷嬷则统领全局,正清点今日出去所要带的物件,并教上回小姐收来跟在她身旁的妇人。
一院子的下人眼瞧着主子将这主母的位置越坐越稳,连干活都有使不完的牛劲。
虽比过去忙碌,可日子见亮有了盼头,别提多高兴了。
嘉兰苑的人眼巴巴瞧着夫人几乎是绝处逢生,不过月余不仅将大人私库收进囊中,还令大人格外喜爱。
暗地里都说,夫人此人心善,城府深,不容小觑。几乎视若神明。
可惜柳清卿不知他们心中所想,她对着铜镜正在发呆。
脱去过去的茫然,心中还存着些许紧张,虽谢琅为她鼓劲,可她……却怕做不好让他失望。
她知若想与他并肩前行,她还差上许多。
不知从何时开始,却将他的看法搁到心上了。
原本受他冷待时还能强压住对他的倾慕,可如今他对自己如此地好……
双手像麻花似的拧在一起正想着,有人来报。
柳清卿示意李嬷嬷去瞧瞧怎么回事,不过须臾李嬷嬷便回来禀报,“是姑爷派来人啦!”
李嬷嬷满面喜色:“说是今日随你调遣,除了管事,还有谢伍谢大人呢!”
谢琅虽无法同行,但京城中人人皆知谢伍是他的人。
谢伍所言便是他所想。
听到不仅有管事,谢伍也随同,还有暗中护她的谢六,霎时间她的心便定了。
飘忽的目光也渐渐坚定起来。
谢琅为她这般思虑周全,她也不能短了志气!
有了谢伍随行果真事半功倍。
先是将租出去的铺面走了一圈,租户认地契,哪敢跟达官贵人使劲,反正与谁租不是租,就是交租金罢了。
谢伍待她极为恭敬,事事都要问过夫人才可。
开了个好头,柳清卿不由松口气,可心中却隐有不好预感。
田庄较远改日再去,便先去了离得近的医馆。
医馆算是当初柳母陪嫁中的重中之重,那时柳许刚过科举,府上都是空架子,暂无多少银钱,便是靠着柳母这医馆撑过来。
果然上回那胖掌柜凶神恶煞瞧着不好相与,这回见柳清卿带人前来,神情隐有抵触。今日老大夫身体不适回家休养,只有胖掌柜在医馆中卖卖药材。
如今嫌麻烦,连煎药的活都不接了。
日子好生快活,连那药材的钱也能暗中昧下二成,早就吃的肚满肠肥。
瞧着来人便像瞧作乱的坏人一般。
最初还耐着性子,当听到管事说,“从今日起,医馆便由我们夫人接来。”
胖掌柜果然不干,脸上倒是挂着虚伪的笑,“这位管事,您可别说笑,这医馆可是我们柳夫人的。”
胖掌柜口中的柳夫人便是小应氏。
这些后来的人不知之前恩怨,只当这是小应氏的铺子。
便是柳清卿是柳府嫡女,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还能染指娘家的铺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