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洞门后的赵姨娘从镂空的院墙处她看清了说话的是何人,神情诡异,如同见了鬼一样惊讶,高门大户里见不得人摆不上桌面的事竟让她撞见了。
赵姨娘不由得想到西院那位气质如兰进退有度的二房夫人,升起几丝同情。
那边的男女还在话来话去:“阿沅要强,这几年是我亏欠她太多,她也本是娇娇女娃……”
魏令简留意到袁淑婉话里的暗示,他很早就注意到过阿沅私底下一直在赚钱攒钱,小隔间里的东西便是,不过阿沅好像一直不太想让人知道他也就不问当作不知,现在淑婉有意无意提及,他作为听着感受不佳。
转动身子朝前一步,那玉佩就从袁淑婉的手心滑落,他接着说:“你说的我尽力,过继实乃无奈之举,阿沅知情达理善解人意,会同意的,至于阿沅的手艺,西院的开销用度亏得她了。”
撇开同情,赵氏突然就想通了王妃和这位世子妃为何如此强势打起那位二房大夫人肚子的主意,这匪夷所思、污浊的一幕想来即是缘由了。
高门大户里的秘闻实在是开了眼界,赵氏出身平民百姓只在戏本上听过这样的,不想被人瞧见听了不该听的话,赶紧眼神示意雀儿悄无声息离开这是非地。
栖林小筑里,陶沅音至用过膳食后,为了不去想烦心事,一直把自己关在隔间里十指不停地做活。
中间云橘从外面回来,给了回信,陶沅音看完信,心情好转,春樱约她明日去街上的茶馆相聚。
小筑的那道隔门陶沅音交代松月上了门闩,始终没有叩响,深夜吹灭烛火时,仅有些失落和难过,可转念想到他的作为,横下心来兀自睡觉去。
次日清晨早早起来,梳洗装扮后趁着日头不大,带着两个丫鬟还有她们备好餐盒乘坐马车出门了。
在马车离去不久,一架红顶奢华的轿子在镇安王府大门口停下,里面下来一头戴高帽手执拂尘的人,轿子后跟着四个与下轿之人着相同服饰的人,那四人手端方木盘,五人径直进府。
王府大厅,除了早先出门的陶沅音,府中上下皆跪在大厅里外,叩谢圣恩。
“王爷王妃,魏大人,你们都起来吧,皇上念及大人劳苦,特命老奴送这些丝绸金银、吃食玩赏之物。”
高公公扶镇安王夫妻,再扶魏令简,笑眯眯,说道:“魏大人,圣上看是对您看重得紧,近日就请赴任吧。”
恭恭敬敬把高公公一行人送出府,王妃袁氏面露喜色,“做圣上的中书舍人,那可就真是圣上跟前最亲近的人了,这是好事,是王府天大的好事喜事!应当放炮竹热闹一下,太久没有听到好消息了!”
与袁氏的兴奋相比,王爷魏彧对魏令简得授了官职,没有太多的喜怒,离开大厅前拍拍魏令简的肩膀交代:“与民有利,于己无愧;说话做事进退留度,凡事小心谨慎。”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炮竹声响遍整个王府,魏令简站在西院的问川阁的窗前,听着热闹声,他想他定能做到。
阿沅出府竟都没有告诉他一声,若不是高公公来府去小筑没看到人后问了李叔他现在仍不知。
她还在生气,怪自己擅自做主。
陶沅音到茶馆的时候好友霍春樱已经到了。
“沅音,这里!我在这!”二楼靠在窗户边的霍春樱远远就瞧到了沅音的马车,朝楼下下马车的清丽佳人喊道。
陶沅音抬头只见春樱弯腰半个身子伸出窗外,朝自己挥手,好久不见,这半个月来的愁闷消散,开心不已:“我瞧到你啦,你小心!”
提起裙摆,快步上楼,和春樱相抱。
霍春樱早早要了青茶点心,给沅音倒茶添食。
陶沅音对春樱的动作看得一愣一愣的,春樱是以为自己能吃得下头猪吗,失笑出声:“春樱,我吃过早膳出府的,我不饿。”
“我知道,王府不至于克扣你的吃食,”霍春樱说着话,手上给好友的餐碗里添点心的动作一点没停,“我来茶馆好几回了,知道这些是新出的点心,我觉得味道不错,你吃看看嘛。”
“都码成山了,我怎么吃得下?”陶沅音嗔怪,叫了两人的丫鬟分去吃,“春樱最好了,好吃好玩的都想着我。昨日突突然约你,我还担心你空不出来时间呢?”
“你们王府人情复杂,事情又总是多,几回传你信都不得空出来,陈家人口简单,陈玄如封了官后衙门里的事忙得紧,我呢就清闲不少,闷在家中时常出来透透气。”说到这,霍春樱觉得自己很幸运,陈家两老和善包容,没有镇安王府中的那些弯绕难堪。
“你日子过得不错呢。”听着好友的描述,有感而发。
不用想也知道,就凭镇安王府的复杂人员关系,哪有轻松舒适的日子可过,霍春樱急急问道:“你呢,在王府还顺利吗?”
陶沅音示意春樱放心,她应付得来,“对了,上次你找我说有什么计划想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