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睡前遇上飞天蟑螂惊魂,毕竟辛勤劳作了一天,乔安娜睡了个好觉。
她和谢笑颖睡一间,两人各占一半床位,所幸她们都睡得沉,倒也没有觉得逼仄。
次晨,谢笑颖先醒,换了运动服出门晨跑,尽管她出门动作很轻,但因朱奶奶家久未住人,房间没挂窗帘,山里晨光太亮,乔安娜还是醒了。
室内没有时钟,乔安娜以前戴智能手表,因为录制不允许佩戴,出发前干脆留在了家里。
没有钟表,乔安娜只能靠肉眼辨别时间,起了床,发现全身酸痛,竟比第一周求生任务结束还累。想来还是不能小瞧农活,对柳橙,不自觉又多了几分敬佩。
乔安娜和谢笑颖的房间紧邻内部楼梯,二楼没有洗手间,她只能拿了化妆包下楼,还没走出楼梯间,先听到田维基说话:“……就没见过你这么穷讲究的人。”
“诶,穷讲究不能这么用。”郑培文道,“你这种用法,说明潜意识认为‘穷’是贬义词。因为富贵有命,我国人口基数里,穷人占大多数,你冒犯了他们,请道歉。”
“……”
两个男人这时都站在后院,唯一有水源的地方。乔安娜现身时,刚好看见郑培文在用电动剃须刀,田维基在帮他举着一面小镜子,二人同时朝乔安娜投来视线,紧接着道了“早安”。
乔安娜一边打开折叠刷牙杯,一边走向压水井,途中看见田维基大分步举镜的样子,不忘剜郑培文一眼,道:“就知道欺负人。”
郑培文失笑,他已经结束剃须,进入须后护理。
乔安娜生活中很少见到这样精致的男性,边刷牙边看他,不自觉看入了迷。郑培文处理自己外表的架势和田维基整理厨房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细致耐心,近乎于一丝不苟的程度。
郑培文察觉到乔安娜的注视,朝她递来个满含笑意的眼色。“刚刚你不在,维基说我比女人还讲究,穷讲究。他一句话包含性别歧视、阶级歧视,你还说我欺负他。”
“我没有那个意思。”田维基急忙道。
“没有那个意思,却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潜意识还是有那个意思。”郑培文一边专注料理自己的脸一边道。“维基,时代变化很快,我们应该拥抱变化。建议你从接受男人可以穷讲究开始。”
客观来说,这是一段大空话,对田维基而言也不怎么中听。郑培文有其独特处理语言的方式,愣是把听似说教的内容变成了朋友间的趣谈。反正田维基听完,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从善如流道:“OK,我接受。”
不知道为什么,乔安娜却不喜欢见郑培文占上风。刷完牙,她接话道:“维基只是不会表达,他钻研厨艺,热爱收纳,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用实际行动拥抱变化了。如果只是观念上的进步,附和大流,远不如维基这样实在。”
郑培文本来在照镜子,闻言稍稍偏头,凝视乔安娜半晌,道:“我们现在是在打辩论吗,乔同学?”
乔安娜耸耸肩,“我只是看不惯你欺负老实人。”
“哈!”郑培文发出一声哂笑,转面向前方田维基,“维基,她说你是老实人。”
田维基看看乔安娜,又看看郑培文,道:“我相信安娜这是在夸我。”
乔安娜拍拍自己胸口,做了个“你懂我”的手势。
郑培文笑着摇头,“你们一个老实人,一个好学生,天生一对。”
乔安娜朝他做鬼脸,心情大好。
同样的晨间时光,谢笑颖在享受跑步。没有运动手表,她没法实时配速,加上盘山公路大量坡道,乡间小路路况又复杂,一圈下来,没怎么跑,大部分时间是在快走。好在山里空气清新,晨跑体验完胜城市公园,更遑论窒闷的健身房。
回到朱奶奶家时,谢笑颖意外碰见丁漾,他居然已经扛着农具在地里劳作。
谢笑颖走去和他打招呼,顺便在大道边拉伸。“怎么这么早干活?”
“郑培文说,今天还有一亩地任务。”丁漾道。
谢笑颖前后环顾,“郑培文怎么没来?”
“不知道,我没喊他。”丁漾闷头只顾干活。
看他挥动农具的姿势也在充分启用核心力量,谢笑颖不由打趣道:“我怀疑你在用干活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