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愧疚不安,更不需要感动。
“我们这是去哪儿?”她不辨方位,马车飞速行驶,她却不知目的地,心中实在不安。
“我们现在改道去滨州,等到了滨州你就可坐船顺流而下,直奔榕城。”
芸娘不知滨州在哪里,但看徐进才目光坚定奋力前行的模样,什么也没说,关上了车门。
为了争分夺秒的赶路,两人只停下喂了会儿马,连干粮也没时间吃,就继续上路。
行至傍晚,寒风呼啸,风刮在脸上如刀削般疼痛难忍。
芸娘缩着脖子探出去唤道,“就地停下把,起风了,再走只怕有危险。”
徐进才望了望黑沉沉的天色,目露迟疑。
按照他心中的计划,今晚应该披星戴月赶到滨州。
明日一早滨州城门大开,芸娘就可以第一时间坐船离开。
可是现在突生狂风,再贸然赶路,伤了马匹车架是小事,万一伤了芸娘和孩子就遭了。
他思索片刻,只能无奈停车。
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是处荒无人烟之地。
狂风大作,震得马车左右摇摆。
芸娘脑袋猛的撞到车厢上,瞬间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打开一丝门缝,“这么大的风,不宜赶路,我们到林中避一避吧。”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徐进才赶着马匹去往林中深处。
拴好马后,他下车探查了一番周围环境。
并无野兽出没的踪迹,看来此地应该安全无虞。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凛冽寒风中,他身姿清瘦,长发随风起舞。
大风吹起他的袍角,他傲然站立,岿然不动。
这个陌生的男人,除了脸和徐进才一样,其他做派简直与芸娘记忆中的徐进才南辕北辙。
怀中婴儿似乎被带着哭嚎的风声吓到,委屈巴巴的咧着嘴哭泣。
芸娘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抱着她哄了又哄,亲了又亲。
小婴儿好像是哭累了,于是只能含着委屈睡下。
马上要腊月了。
数九寒天,寒风刺骨。
便是野兽也知挖个坑取暖,徐进才却孤零零守在马车外,一袭黑衣孤傲凌厉,带着股莫名的萧瑟之感。
她逼着自己移开视线,心中暗恨,做出这副可怜模样给谁看!!
她是不会心软的!
可是,马车内裹着被子的芸娘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