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奶盒外壁渐渐凝出一层细密的水珠。陆言卿没有追问背后的原因,只是看着她,直白地问:“你需要我做什么?”
谢思虞忽然轻轻笑了。
“半个月后,在双栖云境的品牌商会议上,宣布撤掉elis三分之一的门店。”
陆言卿放松地倚进沙发靠背:“小事一桩。”
她终于插上吸管,冰凉的酸奶滑入喉咙。
不知怎的,联姻的事又浮上心头,她无意识地捏紧了空掉的酸奶盒,“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联姻?”
如果谢思虞在谢家处境艰难,为什么不袖手旁观看着他们沉沦?反而要替谢家填补那个窟窿?
谢思虞的指尖深深陷入沙发缝隙。
她低下头,避开了陆言卿坦诚直白的目光。
“嗯……”
她不得不编织谎言,“因为……我欠陆爷爷一个很大很大的人情。”
原来是因为祖父。
陆言卿陷入短暂的沉默,手里的空盒被她吸得发出“咕噜”的轻响。
一种迟来的、混杂着愧疚的情绪涌了上来。
“抱歉。”
她声音低沉,觉得自己像个残忍的刽子手。仔细思量后,她认真地提议,“你替陆氏守了三年,已经仁至义尽。我还提出延长婚约……实在是太自私了。要不然,我们提前终止协议吧?”
谢思虞闻言心口猛地一缩,脊背瞬间绷紧,指甲掐进了掌心,抬眼看向陆言卿时,眼尾不受控制地泛起红晕,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为什么?”
陆言卿抬眼,看着她微红的眼眶,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坦诚相告:“我听晚意说……你有喜欢的人。你跟我结婚,是为了偿还爷爷的恩情。三年真的够了,我……”
“不够!”
谢思虞猛地站起身,打断了陆言卿的话,裙摆在空中划开一道破碎的涟漪。
向来克制隐忍的她,此刻情绪已在崩塌的边缘。她费尽心力才促成的联姻,她才回来几天……就要离婚?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餐厅顶灯的光线斜斜打下来,将谢思虞单薄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她红着眼眶看向沙发上的陆言卿,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了裙摆,几乎是脱口而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她……已经结婚了。”
陆言卿所有劝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还能说什么?
难道鼓励谢思虞去插足别人的婚姻,抢一个已经结婚的人?
她做不到。
提前终止协议的事,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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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下午两点。
榕城杨氏地产老总的生日宴请柬送到了公司。陆言卿既然回来了,自然要代表陆氏出席。
c家的礼服负责人准时将高定礼服送到总裁办。
谢思虞缓缓拉开防尘罩的拉链,真丝衬里流淌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
陆言卿虽然搬到了总裁办隔壁的办公室,但没有单独的休息间。
谢思虞示意她直接进里面的休息室更换:“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适还能及时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