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骋靠在驾驶座椅背上,同林早讲了两句话,原本铁青的面色有了血色,灰败的双眼也有了亮光。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双手扶住方向盘,正准备打火,忽然感觉右臂上的伤口开始发作。
他咬着牙,把疼痛的闷哼声哽在喉咙里,咽回肚子里。
老婆儿子就在家里等他。
回家几百公里,他都开回来了。
现在他就在家门口,短短几百米,他不可能开不进去。
傅骋死死咬着后槽牙,抬起左手,重重抓了一把手臂上的伤。
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淋漓。
傅骋从副驾驶上拿起一条粉色毛巾,胡乱擦拭血迹。
毛巾是林早洗干净、叠整齐,放在这儿的,可以擦雨水、擦水雾,可以擦去不小心洒在座椅上的奶茶,现在——
当然也可以为他处理伤口。
林早在旁边等着,见他久久没有动作,正准备上前。
下一秒,傅骋放下毛巾,点火挂挡。
皮卡稳稳向前,进入车库。
林早抿了抿唇角,强自压下心里不安,在车子完全进入车库之后,小跑上前,把卷帘门放下来。
他感觉得到,傅骋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可能是受伤了,也可能是饿坏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先把门关上,安全最重要。
另一边,车子停稳。
傅骋卸下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手搭在车门把手上。
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下车,不要下车。
可是他的情感——
“咔哒”一声轻响。
他自己锁上的车门,又被他自己打开了。
傅骋再次拿起毛巾,擦去身上汗珠尘土,又拿起一件崭新的黑色大衣,给自己披上。
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这样就可以去见老婆儿子了。
傅骋打开车门,悄无声息地下了车。
林早背对着他,蹲在卷帘门前,认真捣鼓。
“这个锁一直卡卡的。骋哥,过来帮我看看,这样锁好了没有……”
话音未落,傅骋走上前,从身后抱住林早,把他从地上抱起来。
林早不惊讶,也不挣扎,配合地回过身,张开双手,抱住傅骋的肩背,把脸埋进他宽厚的胸膛里,上下左右蹭了蹭。
像小猫洗脸。
“骋哥,这次怎么出去这么久?”
“这次去哪里了?外面的情况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