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下来,扶桑又是逗狗,又是砌狗窝,忙碌得不行,连和他好好独处的机会都没有。
他愈发讨厌那只小狗,若不是它,扶桑就不会冷落自己。
当夜,万籁俱寂之时,“吱呀”一声,有人悄无声息地出门,直直走向狗窝前蹲下身,盯紧了蜷缩在窝里的小白狗。
小白狗睡得鼾甜,对外界的危险一无所知。
顾时安压着眉眼,神情阴沉地伸手,无情地拍了拍小白狗的脑袋。
小白狗迷迷糊糊醒来,看清来人后立马欢快地爬起来,蹦蹦跳跳,对着他伸出的手掌又是嗅又是蹭的。
顾时安掐住它的脖颈从狗窝里提拎起来,一人一狗面面相觑。
顾时安:“我讨厌你。”
小白狗竖耳朵:“汪。”
顾时安:“我想杀掉你。”
小白狗摇尾巴:“汪。”
顾时安垂眸,如扶桑所说,这只小狗实在弱小,只需要轻轻动动手指,就能结束它那短暂的一生。
他也确实讨厌它,讨厌它一出现,就夺走她的全部注意。
他恨死了!
她有他就够了,无须牵挂无关紧要的东西!
杀意翻涌,顾时安手上渐渐使力,小白狗感受到后颈带来的痛感,眼神终于变得恐惧,它呜咽着挣扎起来。
*
接连几个大晴天,吃过饭,扶桑就在院子里晒太阳,她很喜欢这种浑身暖哄哄的感觉。
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小白狗窝在脚边,轻微的咕噜声响起。
扶桑坐起身来,弯着腰,两手从小狗腋下穿过,把它从地上捞起来,小白狗歪着脑袋,幽幽转转地醒来,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舔了舔唇,又迷迷瞪瞪睡了过去。
别说活蹦乱跳地拆家,连叫唤都不叫唤一下。
这时,顾时安端着盘洗好的甜枣走过来,服务周到地递到她跟前:“解解渴。“
扶桑的确有些口干舌燥。
不得不说,怪物真是愈发会照顾人了。
她放下小狗,任由它窝在地上睡觉,拿起一颗枣咬了一口。
汁水充沛,又解腻又解渴。
顾时安肌肤白皙,害羞时更是白里透粉,而现在,眼下却染上乌青色,既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又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
扶桑无法忽视,她很快将甜枣咽下,问道:“昨夜没睡好?”
顾时安垂眸,眼神偷偷瞥了眼小白狗,又飞速地移开,他道:“我睡眠,很好的。”
此话乍一听,的确没什么问题。
奈何扶桑不是傻子。
她叹息着站起身,端过顾时安手里的果盘,将他拉到躺椅前,伸手一推,顾时安便向后踉跄两步,倒在了躺椅上。
“做什么?”
“躺好。”扶桑的语气有些严肃。
顾时安不敢再动,扶桑扯过毯子盖在他身上,抬手覆在他的眼睛上。
顾时安的眼睛眨啊眨啊,紧张地屏住呼吸,“你……”
“闭眼。”扶桑的语气不容置否。
于是他便乖乖闭眼。
阳光刺眼,偏生扶桑为他遮去阳光,她的掌心柔软,暗香从袖口传出,是皂角的香气,很淡很淡,缭绕在鼻息间。
顾时安感到紧张,脑海里思绪万千,可身体实在劳累过度,他的眼皮愈来愈重,慢慢地连睁开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