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少年来到她跟前,眼神冷漠地用剑尖挑起她的下巴。
剑尖贴着咽喉,好像被人抓着命脉,扶桑垂眸,连呼吸都乱了几分。
“你也是,来杀我的?”
扶桑道:“不,我不是。”
可她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处境?
扶桑又道:“我并不知道他要杀你。”
少年微微歪着头,手中的剑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剑尖划过的地方,隔着单薄的布料,扶桑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开膛破肚的灼痛感。
“那你,怕吗?”
少年如鬼魅般的声音传入耳中,就像在问一个举足轻重的问题。
可眼底的兴奋却出卖了他,扶桑清晰地感知到,如果她露出半点恐慌,他一定毫不犹豫的给她开膛破肚。
扶桑平定紊乱的呼吸,道:“不怕。”
剑身顿了顿,继续一路往下,只是少年眼底的兴奋一点点消失殆尽,归于一片死寂。
他应该是觉得无趣。
毕竟对于一个怪物来说,不能看到猎物露出恐惧和痛苦的神情,是很令人大失所望的。
他转过身,神情恹恹地往回走。
“殿下。”
他听见有人喊他,轻轻柔柔的,心头像是被羽毛划蹭一样泛起痒意。
回过头,便见她神情认真地看着自己,举着手中的帕子,轻声问她:“您手上沾了血,要擦一擦吗?”
怪物怔愣着抬起手,瞧见溅在手背上殷红的血迹,被他惨白的肤色一衬,恍若雪中红梅。
他喜欢鲜血淋漓的感觉,那样滚烫的触觉,让他感受到活着的滋味,五脏六腑充斥着扭曲的快感。
可激情过后,他又开始觉得空虚和厌倦了。
好脏。
讨厌。
他靠近她,望着她温和的眉眼,在那双明亮的眸里,他瞧见面无表情的自己。
像是两种极致的反差。
鬼使神差,他没有拿过她手中干净的帕子,而是抬起手,将手背上的血悉数蹭在她白皙光滑的脸庞。
殿门再次被人推开,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转眼就到了身后。
宫人们低着头,动作熟练地把地上的尸体拖出去,又拿温水冲洗地板,用干布一点点擦拭干净。
转眼间,一切恢复如新,空气中只有察不可闻的血腥味。
有人没忍住抬头,便瞧见这令人魂飞魄散的一幕,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正把血往一个柔弱女子脸上抹。
预料之中的残忍杀戮没有到来,怪物绽放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可惜他不会笑,做出的模样诡异至极,像是没有生命危险傀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