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是她养在牢笼里的金丝雀。
但他甘之如饴。
在旁人眼里有失脸面,在怪物看来,却满足了他内心某种近乎扭曲的占有欲。
她把他关了起来。
等到夜深,顾时安身旁的灯笼烛火燃尽,他缓缓从冰凉的台阶上起身,回屋睡觉。
没睡多久,他被细碎的动静吵醒,一睁眼,便瞧见榻边的黑影。
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幽香。
扶桑轻柔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
“抱歉,我最近有些忙。”
其实,讨伐魔尊的计划已到收尾阶段,没有悬念的稳赢,她算不上太忙,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怪物。
他们之间,无形中隔了很多东西。
顾时安撑着床坐起,墨发随着动作垂落胸前。
怪物这几日都表现得很冷静,他笃定扶桑会来,可突然见到思念的人,那些积压的委屈悉数涌上心头,眼眶酸热的厉害。
她来得比预料中的要晚。
“没关系。”他善解人意道。
黑暗中,扶桑缓缓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摩挲着他的眼尾,不出所料,她感受到一阵湿意。
“我已经将阿绿送回族人身边,她现在过得很好。”
顾时安眸光颤动,“谢谢。”
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都没有提及那场欺骗。
顾时安歪着头,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掌心,他贪恋这来之不易的亲近机会。
“今夜,留下吧。”
扶桑没有拒绝,她脱掉外衣和鞋,摸索着爬上榻。
刚躺进被窝,顾时安温暖的身体就靠了过来。
他没有像以前那样黏黏糊糊地抱住她,又是亲亲,又是说些笨拙的情话。
他很克制,连触碰都小心翼翼。
确定扶桑没有反感后,他翻过身面对着她,挨紧她的身体。
“我不喜欢这里。”他低声说:“我不想同你分开。”
扶桑转过身,面对面的看着他,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他应该哭了。
换做以前,她或许会满足他的要求,把他接走,亦或者留下陪他。
但现在,她却陷入了沉默。
“别哭。”扶桑说。
这样干巴巴的安慰似乎不起效果,她明确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溢出喉咙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扶桑在他脸上摸到湿漉漉的泪水,她凑过去,安抚性地轻吻他的额头。
顺着往下,眉眼,鼻梁,最后是唇。
她撬开他的唇齿,缓慢地同他纠缠。
他哭着回应她,扶桑渐渐尝到苦味,她不知道那是眼泪的味道,还是别的东西。
良久,两人才分开,彼此气息紊乱,舌尖发麻。
怪物面庞上的泪痕已经干了,他沙哑着嗓音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她连续几日对他不管不问,他无法忍受这种忽视。
扶桑沉默片刻,轻声道:“你的身份特殊,我不想引起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