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坐好,孔温瑜清了清嗓子:“诸位。”
谁也没料到还有这么郑重的一趴,餐桌上的人一齐看过来。
孔温瑜端起酒杯:“感谢诸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的旅行,忘掉不愉快,开始新征程,吃好喝好玩好,我请客。”
大概谁都没想到能在他嘴里听见‘感谢’二字,具都怔了一下。
富锡咽下嘴里的水果,端杯叫了一声好:“干了!”
桌子上顿时热闹起来,举杯的举杯,说笑的说笑,几个纯粹为了度假的长辈也跟着倒了酒,遥遥朝着孔温瑜的方向举起来。
聂钧手指蜷了一下,孔温瑜看了他一眼。在那说一不二的目光里,他沉默地端起酒杯。
——即便不开口,他坐在孔温瑜身边,这本身就是一件引人注意的事。
孔温瑜跟他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率先把酒喝了。
聂钧来时犹豫,落座后却大大方方的,内敛又稳当,坐在孔温瑜身边也并不显得拘束。
“也没有那么难对不对?”孔温瑜放下酒杯,凑过来,几乎整个侧过身对着聂钧,“今晚过后,大家见了你,都知道你是我的人。”
聂钧顿了顿,喝了酒,放下空了的高脚杯:“还行。”
孔温瑜目不转睛看着他,几秒钟后,移开视线,说:“那快吃,吃完去玩。”
夜间的风总是比白天要大一些,但是这几天温度稳定,风似乎也格外支持这趟旅行,入夜后只有一点点拂面的感觉。
孔温瑜搭着件外套出来醒酒,站在甲板上看海景的聂钧扶了他一把,被挡开了。
“别太靠前。”聂钧提醒他。
孔温瑜喝得有点多,但还维持着清醒,只是身形不稳。
“如果掉下去,你能把我救上来吗?”他手臂搭上游艇的栏杆,转头看聂钧。
聂钧思考了一下,肯定道:“能。”
“那怕什么?”孔温瑜重新望向漆黑的海面,“来。”
聂钧往他身边挪近了,几乎贴到他的手臂。
无边无际的夜色,微微起伏的海面。
甲板上还有其他人,一起吃甜点,或者拍照,更多的在谈笑。
海风轻轻撩动孔温瑜的发丝,那眉眼浓的像墨:“当初你找了我多久,怎么找到的?”
聂钧垂眸望着海面,余光里却看着孔温瑜。
很久,他没有说期中艰辛与过程,只是呼出一口气,总结道:“很久。”
游轮在大海中央轻摆前行,孔温瑜瞳孔里掠过波光:“怎么样?”
聂钧看向他:“什么?”
孔温瑜也看着他:“这个结果,怎么样?”
半晌,聂钧唇线一动,却没说话。
发动机的声响伴随着轮船底部的海浪声一齐传来,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像是舞台候场的前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