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哥……”时光无情,硬生生将骨肉亲情拆散五年之久,许婉盯着杨琰泪水洗脸一般地流,然后像小时候那样,张开双臂慢慢走了过去,杨琰把她抱了个满怀,语气疼的心尖都跟着颤,“小妹,这么久没见想哥了吧。”“嗯,想!”日日月月年年没有一刻不想。谢宁并未打扰他们兄妹叙旧,抱走登登,让刘成带杨琰和许婉去偏房里说话。“费大哥?张大哥?”谢宁主动招呼给张彩和费老五倒了一杯茶,“先坐下,等二哥他们说会话咱们就开饭。”“哎哎!”费老五张彩简直受宠若惊。在他们这些大老粗眼里,书生都是肩部能抗手不能提,只有脑瓜子好使的金贵人,更何况给他们倒茶的是大宴第一个六元,文曲星给他们倒茶那怎么敢当呐!“别客气,到这儿就当自己家。”谢宁瞧这俩大老粗拘谨的话都不会说了。还是同为武官的吴俊源开口他俩的紧张好了些,“两位大哥,你们杨家的姑爷惯会欺负人,剩这么多饺子都叫我一个人包,你俩会不,要会搭把手帮帮忙呗?”两炷香后,许婉带杨琰返回饭厅,就见早先已经包了两大锅的饺子,又捏出来丑陋不堪一百多个。杨琰:“……”“你俩什么时候学会下厨了?”张彩全神贯注捏着饺子,抬头嘿嘿一笑。费老五说:“咱家小少爷夸我呢,我当真不知俺还有这天分!真是以前做饭少了!”杨琰:“……”各自落座,杨琰先倒了一杯酒,递给谢宁,起身感佩道:“你迎了爹和大哥还有杨家军三万将士还家,做到了我跟三弟一直没做到的事,谢宁,这杯酒我敬你!”“俺费老五,代杨家军先锋军,两千二百八九人谢谢姑爷,给姑爷敬酒了!”“张彩,代替杨家军上下普通军士,三万零七百六十五人,谢谢姑爷,叫死者英灵终于有了姓名!”“我为杨婿做这些乃是分内应当。”谢宁没过多言语,举杯倒在地上,“杨二哥,费大哥,张大哥,这杯酒咱敬九幽之下杨家军三万铮铮忠魂!”“敬杨家军!”“敬杨家军!”酒不到刘伶坟上土,唯有死者留其名。席间压抑的气氛被登登两句稚语驱散,一桌子人都没少喝,费老五看似人装得跟小塔一样,实际酒量比雨天鞋里的水还浅,张彩嫌弃够呛把他扶下去。时候不早。杨琰又在京城,现在想见便能见到,谢宁便让许婉先下去休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偏厅只剩下谢宁杨琰,吴俊源三人。见他们有话要说,吴俊源起身要走,被谢宁留下,“俊源,你我之间没有秘密。”“那好!”“那我便留下多喝两杯。”“高家不会就此放弃,这只是他们的先手。”杨琰单刀直入地道:“谢宁不如你带妹妹回西北,廖吉昌欠我们杨家的,他合该还,京城局势纷杂,我怕你们留在这……”回到西北躺平的确是谢宁的夙愿。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高识檐已经欺辱到他家后院,若是有强权在谢宁头上拉屎撒尿为了长久安宁,他都能忍,但往他头上拉痢疾还试图塞进他的嘴里,威胁他的妻儿,那这决不能忍。“逍遥散的事,我在紫宸殿在激了太子一把。”谢宁道:“大宴如今依然不需逍遥散的钱财,若是太子能看得明白,高家适可而止,这逍遥散便是太子登基上最稳的一剂药。”“是这么回事。”杨琰说:“但是,中兴几乎全是高家等老派氏族的天下,纵太子在中兴安插卫所,南衙安插了吴兄弟跟武成王世子,那也是杯水车薪,根本不足以撼动高家几辈子的累世经营。”“你三哥手握安边军,中兴卫所有一半的兵马为他驱策,这才是我们最大的底牌。”“我以为这次安阳公主闹着进宫休夫,是二哥你们趁势而为。”谢宁将心中所想和盘道出,“梁颖就在我家里,红馆那晚便是我不与张玉书对上,向来二哥也是会搭救一番。”“那自然是!”杨琰道:“石泰没上来刑部侍郎之前,只能按照对她照料一二,却不想她如今……”对于梁颖的遭遇,屋内几个男人都觉得于心不忍。“既然刑部现在已经死了个假的,那咱们家这个待治好,便是来日杨家军平反的关键。”谢宁道:“依我的医术对精神类疾病没有多大信心,只盼着她能早些清醒,哪怕将当初那封假的兵部圣旨弄来也是好的。”“自成亲那日起,安阳便知道我的身份,我与她……”杨琰浅笑了下,“各有所图,谢宁你不必担心安阳会对我不利,至于梁颖……”“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杨家军平反,那就硬来!”硬来!谢宁倏地抬头,“你是说……”杨琰的话连吴俊源都震惊得怔住。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杨琰道:“赵家无道,目前看也就赵奕像是个明君的样子,赵氏子嗣本就不沛,若是赵俨的儿子全死光了,赵奕也没了后呢?”“那……赵氏正统就只剩下安阳公主一脉……”吴俊源心脏漏掉一拍喃喃道。安阳公主一介女流,且从不在朝堂上显山露水,朝中人看,都是安阳公主在尽力为驸马许赦之铺路,但谁也没想到看似安定下来的安阳公主竟有这样的野心。“安阳从未与我袒露过这样的决心。”杨琰淡声道:“但我与她夫妻几载,自是明白她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不论安阳如何想,但杨家军平反势必要在乾元帝活着的时候,这一点我跟你三哥不论如何都要做到。”“杨二哥……”早先跟高识檐对上的时候,谢宁就已经在西北布下先手,只等看西北那边传来什么样的消息。杨琰在谢府住了正正三天。正月十五,宫中宴饮就连太子赵奕都过来好奇询问,谢宁什么时候跟驸马许赦之这般好了。太子殿下心思细腻,老成持重,谢宁不信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己与杨家的关系,他淡淡笑着以提花丝绸制造提升,来他们家询问,给糊弄过去。毕竟,满朝文武可能只听见一点风声。但去过西北,见过谢宁大行商道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不知道,提花丝绸与瓷砖这两样通商生意都是谢宁的。:()农家穷叮当,医术科举两手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