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入夜后的暮色下背后两道骑马的身影远看如同鬼魅般,让人不由得提心吊胆,而妧枝仔细观察后,有了?一点察觉。
如她所想般,很快那两道骑马的身影没有在后面逗留,而是一前一后出现?在她窗外,待看清人脸,商榷安和?下属的身份顿时昭然若揭。
“妧娘子?,好巧,今日你也出城了??”枕戈帮商榷安破开沉默的口?子?。
妧枝而今已不在意前世那些是是非非,更何况身为下属的枕戈,他?亦不过是在其位谋其职,商榷安在意谁,他?便?顺从谁。
她点了?点头,没有过多回应。
商榷安却盯着她问:“去哪儿了??”
这仗势仿佛气势汹汹来?找自个儿经常不着家的妇人,而商榷安就是那疑神?疑鬼的丈夫。
妧枝看了?看他?胯下坐骑,打量了?他?跟枕戈一圈,除了?刚开始颇为惊讶,旋即丝毫没有被吓着的样子?,“你问的太多了?,我才不归你管。”
商榷安默了?一瞬,注视妧枝的眼眸深不可测,如同要将她吞吃了?般。
下一刻,愠怒成了?偃旗息鼓。
“我只是担心你,风雪太大,不利出行。”提及风雪,妧枝再去瞧他?,才发现?商榷安身上披风都已被雪染白了?,他?不知?打哪儿来?的,这一路竟淋了?不少,且看着鼻头都冻红了?,俊脸虽如神?秀,却总有一丝落拓和?可怜。
妧枝是只吃软不吃硬,旁人敬她三分,她便?如数回敬,像商榷安这般忽地变软,堂堂一介高官重臣,说一不二叱咤风云,却在她跟前数次吃瘪,还不敢有半分怨言。
即使与?商榷安有再多前尘纠葛,到?眼下都变得云淡风轻。
“那真是多谢宰执大人一路护送,你今日出城又作何去?”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猜想会不会他?得知?消息,知?道她今日去见了?历常珽,于是一路跟她到?渡口?。
结果商榷安表现?一切如常,对她的质问对答如流,“公办,访友。涉及一些秘闻,尚且不能告诉你。”
妧枝知?他?前身是在枢密院办事,身为宰执定也掌握着朝堂更多内情,便?暂且算他?过关,左右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但?她还是问:“没有故意跟着我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诈轻易会让放松警惕的人露出异样,但?商榷安目视她,“你想我那样吗?我倒是不介意。”
妧枝悻悻,“不必。”
这时下属打了?个喷嚏,入夜后天色更凉了?,风雪暂时停住,但?在城门外不是好说话的地方。
商榷安主动道:“回去吧。”
妧枝坐回马车中,窗户没关,她还是能看到?伴着马车策马前行的商榷安,他?打定主意没有要先走的意思,如同随行护卫,当起了?她的看护。
而外边始终传来?寒风呜呜声,妧枝直到?抵达郡王府,也始终没有让商榷安弃马进来?与?她同乘一辆车。
“阿枝。”
从马车上下来?,妧枝即将步入王府。
商榷安护送了?她一路,终于开口?,“我还有余毒未清,你不要忘了?。”
就如在提醒她,在见过历常珽之后,商榷安并?不知?妧枝与?他?说了?些什么,二人最后那一刻的拥抱令商榷安再次产生了?不安。
他?只得这般委婉提醒,免得历常珽的出现?令她动摇。
就在入府前,妧枝停下脚步,回头朝商榷安瞧去,他?脖颈上的余毒经过她吸取,颜色已经变浅许多,甚至已无大碍,这祸害除非自己作孽,死是死不了?的。
妧枝可以撒手不管,但?在触及那双隐隐有祈求之意的深邃眼眸时,居然没有下意识开口?拒绝。
“你就不能自己喝药将其剔除?”
商榷安固执地望着她,“除你以外,没有药可以清理得了?它。”
妧枝没有再给他?回应,只最后看他?一眼,就往王府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