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被屏退左右,窗外?隐隐有鸟鸣,桌上茶水已经完全失去雾气?。
濉安王李铏手搭置在膝盖,眉头紧皱,似乎早已等候不耐。
直到外?面他等待的人不紧不慢地进?来,修长的身?躯挺拔而傲然,经过多年在外?长大的经验,来人的面容即使与他有几分相似,也全然改变。
眉眼更?加锋利,气?势宛若霜雪,总会默不作声,且不动声色将视线内所有情况都观察仔细,把控清楚,让自身?立于不败之地。
“你?有何事?”商榷安问。
濉安王双手按在膝盖,似在忍耐,此刻忽然爆发?出来,“怎么你?我相见,就注定?要做仇人?我是你?父亲,难道见你?,就一定?需要有事?”
“无事便不能找你?归家用一顿晚饭?”
商榷安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平静和冷漠,满眼都是漠然。
“不必要。”从前没有,今后更?不必有。
“你?……”
李铏:“我知你?怪我拿你?那阿妹作要挟,让你?认祖归宗,但你?而今同样也需要我做倚仗,这朝堂之上敌人那么多,光靠你?单枪匹马怎么能够立足?”
“靠圣人器重又如何,你?身?后无人,难道能避免其?他政敌寻你?麻烦?是,你?有能耐,屡次能脱险,可我李家始终是你?出身?的地方,你?始终姓李,不姓商!”
“即使你?不需要倚仗,那为父在朝堂上以濉安王的名义,帮你?挡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又如何?你?何必对我成见那么深,简直根深蒂固!”
说?起商榷安与濉安王的干系,不过是一些陈年旧疴。
李铏要挟很早,商榷安能进?京考取功名,有他一部分出力。
条件是他高?中后,要脱离商家,认祖归宗。
彼时势单力薄的商榷安应下了,然而情况并未像濉安王想象中变好。
即使住进?濉安王府,恢复大郎君的身?份,商榷安却依旧不肯改名换姓,父子二人关系并不像所有人以为的那样得以修复。
反倒是堪比陌生人,商榷安待李铏只有朝中同僚那样的姿态,不吭不卑,某些时刻甚至因得上面器重,作风强势,反压濉安王一头。
“你?若无事要说?,那边作罢,我还有事要忙。”商榷安不受丝毫影响,转身?要走。
然而,李铏阴阴地开口,“我帮你?相看了一门亲事,妧嵘之女?,你?去与她相看,若是不去……”
后面的话,意有所指,不言而喻。
商榷安脚步却不曾停顿,身?影当场不留情面地从李铏跟前离开。
亲事,商榷安正在仕途,从未想过。
即使要想,那也在他规划之中,而非别的人选。
后来,唯真挂念商朔,想要他陪去上香。
观音殿里,见到妧枝。
她接过他递过去的荷包,拍了拍灰,在妧嵘和平氏身?边时,大人说?话并未插嘴,温顺安分,静静聆听。
平氏小声问:“阿枝,你?阿父想把你?许配给商大郎君,好不好啊?”
那女?郎低眉垂眼,只顾检查荷包,也没有那么乖顺,但嘴里好声好气?回道:“阿父怎么会这么想啊?”
平氏:“那还不是你?年岁到了,你?阿父想你?嫁个?好人家。”
妧枝:“那,就看看吧。”
没有很情愿,也没有不妥协,只有对家里听之任之。